没人应她。
她仔细听了一回,见那声音不再响了,便没放在心上,闭眼又睡了。
大公鹅和官哥儿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晌,它似乎对官哥儿身上的绿绸袄儿极有兴趣。它在炕上来回踱着步,末了,朝官哥儿身上狠狠一啄,官哥儿穿得厚,也没觉得疼,还嘻嘻笑起来。
大公鹅又啄了绸袄儿好几下,不忿没食物进嘴,倒是官哥儿脖子和肩膀上的米糕屑吸引了它,虽然不如青草那么美味,好歹能哄哄肚子。
它放过绿绸袄儿,尽力啄官哥儿□□在外的脖子。
这一回,官哥儿挨不住痛,大声哭闹起来。
大公鹅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怪叫,一面抓紧时间继续啄米糕屑吃。
隔壁里间睡觉的吴月娘这下被吵醒了,她吓得打了个机灵,坐起身喊两个丫头:“玉箫,小玉!死哪去了?官哥儿怎么在哭?”
没人应她,她只好挺着大肚子起床,披上外衣,走来偏房察看究竟。
刚推开偏门的房,就见炕上有一只大鹅正扑扇着翅膀在啄官哥儿,官哥儿边哭边闹,挥动着两只小手去挡大鹅,手背反倒被啄了好几下。
月娘惊叫一声:“哎呀!谁把鹅放进来了?”几步走上前,伸手赶鹅,“去,去!你这畜生,怎么跑这里来了?”
吴月娘小瞧了鹅的战斗力,特别是这种大公鹅,性凶猛,又好斗。不惹它还好,一惹它,它能跟你不死不休。
吴月娘虽然没有穿绿色的衣服,但她头上插着一根镶碧玉金簪。大公鹅一眼就看上了那块玉,从炕上扇着翅膀往月娘头上扑。月娘见它展开翅膀,来势汹汹,吓得“哎呀”了一声,气势顿减,捧着肚子就要往外跑。
大公鹅从后面飞扑而至,一嘴啄到她的后脑勺上。
月娘感到疼痛,顾不得炕上仍在哭泣的官哥儿,她吓得花容失色,发髻都乱了。现在哪还有心思赶鹅?还是快点出去叫人才是正理。
就算她肯暂时放过大公鹅,大公鹅却不肯放过她,追着她头上的那一抹绿,死命开啄,能跳多高就跳多高,能啄到哪算哪。
月娘护着脸往外跑,路过八仙桌时,被桌旁的凳子绊倒,脚下打滑,身子向前撞去,刚好把肚子撞到了八仙桌上。一阵疼痛从腹中传来,她弯着腰,疼得脸色发白,慢慢滑坐在地上。
大公鹅抓住战机,越战越猛,直奔着她的头而去。
吴月娘双手捧着肚子,低着头,一边痛苦得大叫,一边任由大公鹅啄她的头发。头发和肚子相比,当然是肚子更重要,她的头发在倾刻间就变成了一个鸡窝,看起来狼狈极了。
玉箫被金莲派去取她的绣鞋,她叫醒在门口打盹的秋菊。
秋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走到房里找起来。她翻了绣篮,翻了箱柜,还斗胆爬到金莲的床上找了一通,满屋里都找不到五娘说的那件蝶戏花的鞋,倒是翻出一只未完工的翠鸟衔樱桃的鞋来。
秋菊拿着鞋,没好气地说:“找不着,只找到了这一只。”
玉箫不肯走:“五娘说得清清楚楚,是蝶戏花,你不要拿这件来糊弄我,再找找吧。”
分卷阅读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