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寒挦过药方,检查便后,就命道:“赶紧她熬药,我自有办法让她喝下。”
三生换君踏烟雨,坠花湮没落指尖,荼靡几度流光,黄粱断几度水湘,红颜乱世,尘缘未了,江山社稷,比不过玲珑之人。
他在榻前守着,为了不让小溪儿忽然醒来杀人,唯有他自己守着。
轻抚金丝的手细腻而挑拨着,柔滞的目光里带着宠溺的眼神。
“等你醒来,等你起来,我不会放过你。”他的双手因铁链摩挲而勒出痕迹,心处伤口还在泛疼着。
醒来之际,葵凰溪只觉喉咙干涩,呛人的液体猛烈灌来,她惊得弹起身。
白司寒薄唇近在咫尺,他一手抵在枕前,一手拖着青釉,“你醒了?”
她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到舌尖传来苦涩的味道,转眼就投入到了青釉的汤药中。
气得七窍生烟,“你干什么?”
“把药喝了!”他不曾想小溪儿醒来后还能扯这么大嗓子闹腾,便极力劝解,“你身体已承受不住这般击痛,你为何还不肯吃药?”
“我怎么样,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在柔玄来去自如,我告诉你,我分分钟就可以下令,你进得来绝对出不去!”
她吼着,想要挣脱白司寒的手。
白司寒听得此话,心肠刺痛,“小溪儿!”
哗啦,青釉碎开了花,葵凰溪推搡去,掀开被褥就下榻。
他一把扯入怀中,不让她逃跑,“别离开我了,你知道吗,我很痛,小溪儿要吃药!”
“你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信不信我杀了你,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吧,我死了如果能让你好受些,那你就杀了我!”
说这句话时,他手都是打颤的。
手背传来一阵凉意,泪水打湿葵凰溪的衣襟,向来寡情的他,第一次委下姿态与脸面,露出了与外表不相符的脆弱和不堪。
“小溪儿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是在痛进我内心知道吗?”
葵凰溪嗟得惊怔住了,木滞着时,那泪水像是附有魔力般,大恸她的灵魂。
双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轻颤的耸肩,轻轻抚着似在安慰。
她沉着脸,不苟言笑,“我吃药,我听你的,我吃药。”
白司寒抹了一把落入嘴角的泪,阑干成线的脸,展开笑颜。
榻前绮象玉枕,紧靠的伊人正乖巧喝着药,那男子舀了勺药,喂着她,场面异常的温馨。
这便是落入窗棂树梢下的猗机眼中,他内心有些凉瑟,却那般说不出的感觉。
丝缕飘扬的转身,却见站在狻猊上的宗筠,表情甚是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