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轻捻肩上的缘故,那双流錾眼异常的明澈。
道貌岸然,凡颂君一生只想为百姓造福,并不想参入这不休无尽的争执中,圣贤书所言的两败俱伤,并不是对峙后的局面。
而是让别有用心之人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世王请缨,乃是荣幸,我们两个虽不是嫡系,但尽量少去招惹世后,她家世显赫,父亲更是帷幄掌权之人,断不能轻易招惹。”
凡子君偬着瞳仁凝望着他,眸色愈渐陰了下去,忽而这言得内心沉甸甸的,又悲凉。
殊不知这股悲凉,从何而来。
当月被流水掖住,水光潋滟之时,又入了纨绔子弟莺燕逍遥的时候。
被公认的污秽之地,自然少不了凡子君。
香闺阙楼,赪色纱幔漂浮不定,欢天酒地,充斥着浓情和调戏。
莺莺燕燕的女子,打扮花梢的侯在牖外,招待客官。
赪瓦突兀上,一只满是灰屑的手攥紧赪瓦,随即百会穴突起,凡子君五官犹如麻花一样拰在一起,臂弯猛往上攀。
费力将半边身子爬上耸高的突兀,喘气道:“这墙怎的越爬越高。”
一抹丰腴的身影摇摇出现,菱妈妈手舞绢布,嘴边噙着埋怨,“这小祖宗也真是的,这墙隆里这么高,还能进来。”
凡子君挺了挺腰间,难受得无法动弹,却见菱妈妈在原地不知犯着什么嘀咕,愣眼巴神的,他不屑一喊:“喂,还愣着干什么,看见本公子,还不速速快来帮忙。”
许是得到催促,菱妈妈强挤出一抹笑意,尾音绵长了,“哎哟,都怪我愣神了,忘了公子,这就来这就来。”
正经人径自沿路走堂门进,在者接待一些金主走后门,可他凡子君却甚爱攀墙,旁人不知这是哪家公子养得这癖好,倒让人好生怪异。
揉着手腕,理了理仪表,笑盈盈道:“本公子今日要香闺房,牡丹侍奉。”
菱妈妈窘然笑了笑,心里笃然找话塞他,“今日牡丹身体不适,不宜侍奉,还望公子见谅。”
凡子君勾起一抹浅笑,饶是经见惯的菱妈妈都只觉浑身颤栗。
这祖宗莫不是又想了何法子来折磨她?
“听说,菱妈妈膝下之女可是菡萏?”
“是……”菱妈妈浑身哆嗦了一下,止不住的颤抖,觉祸端又落入了头顶,踧踖问:“公子,您这是?”
他戏谑一笑,尽是纨绔韵味,京内哪有他这年纪来青楼的,这真真熟得太早了。
饶是菱妈妈见钱眼开的人,纵使他凡子君囊中之物有多珍奇异宝,都不敢在窥视半分。
“我的祖宗,求您别来了,咱这不招待未及弱冠之人,要是让世王得知,这可是抄家的大罪!”
“本公子乃皇室之人,抄家?有本公子在,怕什么怕?”
常言道,不跟心性孩童置气,可菱妈妈却不能放任这纨绔子弟不管,生怕他一闹腾,一句令下,这一生都彻完了。
可若是不招待他,这脑袋也得掉,横竖都是死,这怎的叫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