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炕上的白司寒,冬未尽花凋,神情黯然,“小溪儿,你果真是狠心啊。”口中这般说着,手上却将梅梢箍得更紧了些。
匆猝脚步声,趋势去了袅袅暖香,血泯手中横架着卷轴,呈上,“在王妃离开之前,墨昔薇杀了柔之,临死前,是他保护了王妃。”
情之所起,义之所生,柔之坊镳白司寒一般,倾心沦陷,殊不知,已将命视如鸿毛,只为痴情于她。
白司寒又傥又恍,一手扶着额,只将头埋进了闯入窗棂的梅梢中,掩映住了表情。
“小溪儿,这么做,是想一个人报仇吗,是想一个人承担吗?果真啊,是我护得了她。”
血泯面色也跟着拮据去了,“主子,无须担心,柔之是珍国人,王妃笃然是去了珍国,我们尾随而去保护王妃。”
炕上的人不露声色,静邃着闭上眼睑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漫天遍野的霁雪刹那之间无影无踪。
榻上熟睡的那张姽婳容颜,眉黛紧蹙,梦里恍然被困在了一个罥绕云端的世界中。
葵凰溪迷茫揪着衣襟,环视周围茫茫一片,她仿佛迷失了自己,心念之人终是出现在眼前,那青衣男子,袂袖丝缕飘扬,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腰悬软剑,有匪君子。
“柔之?柔之。”
这柔滞的眼神,在她眼中炸开了一朵花,伸手想要触碰,恍然间,柔之满身疮伤,万箭穿心,那苍苍白发,似是瘀了很久似,烙印在她心中,疼得泣血断肠。
“柔之,不!”
她惊得弹起身来,胸腔起伏喘息着,见四下无人,忧心忡忡,满面焦灼,“血煞,血煞!”
掀开帘子匆匆探头进来的血煞,面上焦虑,方才听到王妃的呐喊声,就立即走了进来。
“王妃,你怎么了?”
葵凰溪眼眶溢满了泪光,倏地在打转,亦被沙子迷了眼睛似的,掌掴着他的手,携了丝哽咽颤音。
“血煞,柔之呢,柔之到哪里去了,快让他出来,快让他出来!”
血煞倥偬着眼,满脸窘然的任由拉扯。
她稍稍冷静下来时,才恍然想起了柔之为保护她而身亡的事,凄笑又辗转在嘴边,“是啊,我还在发什么疯,他已经死了,彻底的不在了。”话锋一转时,她沉着嗓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卯时,快近了日出的时间。”
话音刚落,帘外就传来了孟泠的声音,“王妃,血大哥,你们在里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