憯凄风雪摧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仿佛一下就能栽去天边。
葵凰溪背着柔之,眼泪麻木的流着,仿若永不干涸的泉水,悲彻的心荒凉无比。
她一时觉得失神恍然,想要张惶的逃去,可柔之触动心肠的话,久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刻骨铭心,妄断穿心。
“柔之……柔之。”
心是一片软弱的湖,盛满了微凉的泪。
凌峭梅梢,惊去未央。
葵凰溪背着柔之,找了一处临近彼岸河的一间荒屋,玉手捧着那砭骨的雪纱,将柔之埋葬。
埋他的土是雪,葬他的是他心仪之人,这片缣白霜桧,带着醇厚的梅香。
她折断梅梢,碾碎在脚下。
柔之亦是懂得这世间的人心薄凉,却偏偏想要固执的寻求温暖。
可她,不是他的温暖。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葵凰溪不敢喝梅花酒,心已经被凉透了,已然承受不住打击。
索性端来了几坛桃花酒,青釉盛满了她亲手做的桃花糕。
酒很醇香,不似妃子笑那般辛辣呛人的味道,灌下去后却满喉灼痛,一直灼烧到眼眶和心腔。
这味道令人麻木不仁,腹部翻烫,如痴如醉,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柔之喜欢桃花了。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只撷一朵,痴情足矣。
桃花是蜜饯醇香之味,却被酿入了苦涩辛味。
却浑身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疼痛感,跟柔之血液飞溅在她眼睑时的感觉,一摸一样。
她目光茫然的抚着炕上的衣冠冢,还有那一柄软剑和扇面,似还残留着属于柔之的气息。
仿佛他不曾离开过,他还在。
“柔之,柔之,柔之。”
她的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刃刺着,绞心遍布全身,唯有酒精麻醉着自己。
想要尽力忘却疼痛,可是不能啊,因为愧疚而生出的痛,是烙印在心上的。
这一辈子,又怎么不能不被困扰,又怎么能够释怀?
蒌靡不振,只能仰天灌酒,味进后浓酽,苦涩,其次清醇,渐渐趋淡。
灌足肚肠后,那沾了血色的念珠呈现在眼前,轻呷一口酒后,葵凰溪略微双颊酡红的捏紧念珠。
颇有痴狂的扑到那衣冠冢前,轻抚着软剑,她眸光一闪,几近恍笑。
“对,我还有念珠,柔之说过,有起死回生的效果,软剑认主,主死物亡,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