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雕悍栏杆杖使过来,少年身子一萎,避开杖端,险些没有被打到,不知脚腕被什么绊到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去。
此事情况不妙,那栏杆杖欲要又挥了过来,立即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还是完璧之身,绝对不是污秽之人,不信你可以找嬷嬷来鉴定。”
“那是给女儿家处的嬷嬷,你一个男子,怎的这般胡说八道。”
老人气势消褪了不少,只因他的一句知错,而放过他。
“身为皇宫书师,我教过的学子无数,哪有见过你这般的模样的,这不怕别人笑话了去。”
“我才不屑于那些舆论,纨绔什么的,我不在乎。”少年咧嘴龇笑,亮铮着眼,只将身子一弹,直截了当坐在案上,翘起二郎腿,依旧一副散漫姿势。
老人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底也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后,收起栏杆杖,叮嘱道:“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今晚便不能督促你了,你且要自觉点。”
“知道啦知道啦。”少年昂然自得,枕着双手。
殊不知这些漫不经心的话,深深烙印在他心底十几年之久,余年就像一颗磋磨许久的云螭,一摔即碎了。
蒙眬不清貌,心神不宁心,回溯过去的凡子君,轻轻抚着那浮雕纹路的梁柱,忽而心紊乱无比。
这熟悉的纹路来自他书师之手,珍国皇室赫赫有名的书师,世人皆知,名岚扬书天下,他家师还有一个奇特的爱好,就是浮雕刻纹。
他颠沛流离多年,兜兜转转来到淼国的时,才发现这个还遗存在世间的浮雕,唯恐在珍国,早已绝迹了吧。
听诗画心,闻曲识人,他从来不会误读,更不会看错此浮雕出自家师之手。
惦念,心肠挂肚,他无时无刻不在缅想啊,只为有一天,能重回……
缅想将他带入了深沉的湖底,骤然传来的,是一道响彻云霄的声音,震耳欲聋而来,彻底将他缅着的一切打断。
动荡的梁柱摇晃了一下,凡子君一个踉跄,摚在梁柱,额头汗涔一流,险些没有摔倒,待他稳住了脚跟时,震荡停止了。
疾步跨过门槛而去,只见远处高梁熏烟滚滚,满朝文官正四处慌张乱窜,连同这久无人之地的暗房都窜进了几个贪生怕死的人。
“你们在这躲躲藏藏所为何意?岂是懦夫之举?”
萎缩在一隅墙的臣子,愕然失色的脸露出不屑,“此话岂有此理,你说本官窝藏于此,那么请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凡子君瞪着他,不知该作何解释,生生将一些大不敬的话咽入喉中。
他岂能料到这文官话虽逼人,但也言出拙话甚是让人作呕。
张嘴想要反驳,谁知远处的火祟愈势大了,凡子君深邃凝望,心一沉,脸大变,嘴边突然勾起了蓄意的笑。
朝着萎缩在一隅处的臣子孑然问:“你知道,盛世王朝为何会攻打进来吗?”
“为何?”那文官也甚是好奇,在朝纲行栽十余年,何曾见过今日这般惶惶人心。
“因为,那位公主,想杀的,是国师王妃啊,她是王朝潜逃的犯人,全王朝通缉的罪人,逃到了淼国,无非就是在害淼国,这一切都是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