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颔时,恰时见到他嘴边残存的笑,待正面相对之际,白司寒才敛去了笑容,神情变得微紧起来。
“是你调换的上弦月,将椒炬殿闹得不得安宁的?”
且言王上将情丝蛊毒吞入腹中前,他手持的上弦月是假的,是血煞为了设计作祟之人而所用的圈套,可他殊没料到的是,王上竟不顾垂危的性命,以身犯陷,也要知道真相。
顾名思义,情丝蛊毒,以近情之亲,化为梦魇鬼煞,缠附身心,内心踯躅不前,心中犹疑,将会陷入过往云烟,折磨身心,度日如年。
虽是能回溯过往寻求真相,只是,这是因为近情之亲而生的蛊,附身之人,又怎么能不为情所困。
白司寒越是清楚这一点,越是知道其中的要害,王上天生体弱多病,日后该如何能承受这些痛苦。
深邃的眼溢满了幽暗波光,映着血煞的轮廓也渐渐压下去了。
血煞抿了抿嘴,脱口而出,“是,王妃她想要为主子报仇,血煞誓死效命!”
血煞待在葵凰溪身边很久,见过王妃的千种羁绊,还有那狂傲不羁,如履薄冰的心,曾见过那个含笑能暖春风的容颜,渐渐被绝望所代替。
种种太多,他渐渐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渐渐明白了主子为何会只倾心于王妃了。
因为,这个世间唯有王妃才配得上主子,唯有两人的情投意合,不变的情意。
那些颠簸的风波,逐渐化为了浓浓的情丝捋成了红豆相思抹殷红,正如那一发髻上昳丽的红豆相思簪。
白司寒眼底露出一丝欣慰,但就在一线之际,一纵即逝。
“做得不错,以后你就继续待在王妃身边做事,她的话,便是我的话。”
血煞眼底充满了熠光,坚毅的颔首作揖,“是,主子!”
血煞踏出屋外后,嘴边都挂着浅浅的弧度,似乎心情还不错。
血泯挺立伫在纸糊门旁,注视到血煞脸上的变化,便不知他遇到了什么喜事。
不禁问:“遇到了什么喜事?”
见血泯语气夹着调侃趣味,血煞立刻敛去了笑容,又恢复了往日一般的冰冷。
“你想多了。”
不以为然,插肩而过时,似有感慨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
“血煞,你变了,从前你从未有过这样神情,你从未自然的笑过,待在王妃身边,你变了。”
血煞怔了一下,隐隐才发觉刚才自己的神情和动容,冥冥之中,似乎是真的变了。
但他只对主子和王妃为首是瞻。
“的确如此,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不是吗?”
血泯低眉顺眼而叹气一声,他比不得血煞待在王妃身边久,并不是很透彻的了解王妃。
只是他所希望的是,那颗忠心,不要变,要千秋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