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砭骨的彻寒似孩提梦中饮的一坛毒酒,褪了味醇的感觉,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也是因为那一夜,大皇子卧床不起,浑身冰冷无比。
也是因为那一夜,南诹八百里加急,摄政王被叛贼袭击,浑身遍体鳞伤,国师不知所踪。
虽是解决了南诹危机,却将王上的两名爱卿身陷其中。
镜中贴花黄的公主,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系着粉宫涤,斜插着一支银碎花华胜,金色流苏随意落下。
阿芽横下颔,抵在那软肩上,粉黛浓妆淡抹,对比着美与气质。
“还是公主好看,公主是王上的小宝贝,是大皇子的小贝壳。”公主两颊微微爬上一抹红晕,随即转过脸去捧着阿芽的笑靥,认真问:“真的吗?我这么好看?”
“那当然了,公主是淼国绝世美人,这往后谁要是娶了公主,定是那小子八辈子的福气。”
公主被夸得心里沾满了蜜饯,却娇嗔般的拿起口脂就往阿芽脸上抹。
“就你贫嘴,还不快收拾一下,去请安了。”
两人欢喜一笑,却不曾想,外头正传来局促的声音,平日里迎春宫的婢女们仪表端庄,可今日却大吁喘气,一副没了命的样子。
“公……公主,不好了,国师府的寒少爷打了大皇子,大皇子卧床不起了!”
这个消息,犹如潮汐,冲进耳中,飞乱的思绪一点一点侵蚀她的理智。
踌躇不定,倩丽的身躯恍然一晃,跌坐在菱镜台前。
稚气的脸在也露不出笑的可掬了,不过髫礼之年的公主,在这深宫中谨言慎行,备受琴棋书画,女德之教。
又怎会不懂所谓的情,在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原来是这般难抉择。
一旁是心仪之人,一旁是血脉相亲的哥哥,两者不可缺少。
她衔下流苏与金簪,只绑着一根色带,抹去了浓妆,淡抹着脸庞。
立容端庄,挺直了身,桀然道“去国师府,他身子弱,闻不得浓郁的胭脂味。”
阿芽吃惊,却是愣怔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