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伤害了你,我要是在晚来一步,你岂不是……”
“可你不是来了吗,就放过他吧,我想他也是出自警戒。”
白司寒拗不过她的理论,虽然此时大事化小,可终究不能化了,命血泯自行下去领罚,大罪可免,小罪可免不了。
眼里满是心疼地抚了抚葵凰溪玉颈上的红痕,双瞳荫掩这盈盈的秋波,目不斜视的对暗中的左膀右臂道:“你们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入我的书房里。”
荒芜,不毛之地。
流放之沙漠的草木皆兵,云心冰嘴唇干枯,抬着手铐的手沉甸甸的,经过日夜奔波,她体力支透,弱不禁风地倒在地上,满眼尽是迷离。
“别装死,快起来!”
士兵嫌弃的踢了一脚,啐了一口唾液在她褴褛的衣物上,紧紧催促着。
同样戴着手铐的流放者,不仅仅是她,礼部尚书府整府上下,奴仆都被刺杀,嫡小姐被流放,云邵钧被押入大牢,年事已高,他后半生只能在牢里渡过了。
云水桃怀着墨慕荣的孩子,心爱已久,流放之前,已经收她做了王妃,算是逃过一劫,就算有人故意挑衅起事,墨慕荣以王爷的身份,也能护她周全,云彩霞和云泠昧被镇国大将军收了做义女,也报住了命,云浅浅已死,物是人非,云婷儿因墨如镜殉情而死,整个人疯得神志不清的。
墨薄元见云婷儿可怜,干脆放在宫里不闻不问了,唯有云心冰,被流放至此。
她攥着玉手,眼中充满了血丝,不该沦落至此,死活无人过问,像一个任人宰割的蝼蚁的一样,随手一捏就能灰飞烟灭。
同样都是恨,为什么云小悔能恨得如此潇洒,活得如此自在,逍遥人间,而她却要饱受煎熬,连平时巴结献殷勤的那些姐妹现在都对她视如贱婢。
“来,渴了吧,喝点水。”
士兵蹲下身去,递出水壶,给一条狗喝水,那狗摇着尾巴,卖萌卖乖。
云心冰干巴巴的盯着那嘲讽的场面,狠狠捏了一把荒沙,此恨绵绵,那一股赤血的蛮横之气涌上心头,她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这比惨绝人寰还要绝望千倍万倍,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懑。
士兵啐了一口唾液,怒气冲冲的扇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尖酸刻薄道:“看什么看,真是贱人贱命一条,你迟早是要死的。”
云心冰捂着火辣的脸,被推搡到莽草中,脸颊被划破,刺痛的感觉真是令人绝望,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深渊,一不小心,就陷入进入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假死状态中,模糊而隐约听见一个声音沉朗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视角很不清晰,不知是不是因为沙迷了眼睛的缘故,让她一时摸不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