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安然立于大殿之中，腰背挺得笔直，眼眸微阖:“外祖，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府中这么多人，您这样恐不能服众吧？”
云风先是对于她的身手震惊了一下，然后便不说话了。
老侍郎‘腾’的站起身，浑浊的眼瞪着她，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狠狠甩了袖子:“好！看来今日这罚你是不愿认了！”
云曦抬眸:“孙女何错之有？为何要认？”
老侍郎朝身后招呼道:“祺儿，你站过去！给这个逆女好好看看！”
殿中众人不约而同朝他看的地方瞧去，那是一名身形单薄的少年，被大家这样一看，面色染上慌乱和无措。
有人隐隐约约记得是老侍郎带来的，但是因一直没开口说话站在一直咆哮的老侍郎背后，又长得瘦瘦小小被忽略得彻底。
老侍郎看他这样就心烦，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用，才不会带他出府邸。
于是他语气愈发不耐烦了几分，怒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少年赶紧踉踉跄跄跑下来，没敢去看云曦，只搅着衣角站在云曦面前不远处，瑟缩着。
云曦挑眉打量他，这人的脸有些眼熟。
老侍郎咆哮道:“磨蹭什么！把你袖子捞起来！”
少年赶紧捞起袖子，指尖都在发抖，下一秒目光触及什么，又赶紧把袖子往下拉了一分。
众人纷纷起身察看，只见他露出来的那块皮肤都是红的，甚至开了恐怖的裂口。
在座大多都是女眷，果然纷纷被吓得花容失色。
雁娘拉着小云清的袖子，在他耳畔神色凝重道:“这是冻疮。”
云清墨眉微瞥，心中纳闷冻疮跟云曦会有什么关系？
秦氏只瞧了一眼便立马坐了回去，活像看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脸色极其难看。
云曦却捕捉到了他迅速遮住的东西，那是几道延伸到肩背的鞭痕。
看少年刚刚那一瞬间脸上闪过的痛色，证明还是新伤。
她不由得又仔细看了几眼这个少年，他到底是谁？
老侍郎目光从一屋子人的面上滑过，道:“这伤你可认？”
云曦嗤笑了声:“外祖何必拐弯抹角，有什么想要指控的，说出来便是。”
“你倒是胆大包天，祺儿可是你侄子，让他在冰天雪地里抄书？！你真是好大的派头！他这一身伤都拜你所赐！老夫倒要看看这下你还要怎么辩解！”
云曦也在此刻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了。
她不慌不忙道:“外祖，您这就冤枉孙女了，我可是奉蔺院长指令对那几位做错了事的同窗进行惩罚而已，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您若不信的话，大可以到学院去问院长大人，学院大部分学子都在旁。”
秦氏坐在一旁，嘴角挂着冷笑。
什么侄子，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低贱庶子罢了，若不是为了抓云曦那小贱人的错处，父亲恐怕正眼都不带看这个小子。
老侍郎一拍桌子，他好似也有些惊讶，但是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可能自打嘴巴，脖子上都爆出筋来：“你个逆女还在狡辩！”
就在此时，那少年突然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道：“祖父！是祺儿的错！是祺儿犯错在先！云曦师妹只是...只是代院长惩罚...祺儿害怕牵连母亲...才没敢告诉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