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份,屈隐是刘尚宫的义子,但如今已是名存实亡,而卡库却拥有高贵的身份,显赫的家世;论容貌,虽然屈隐也是中上之姿,但听闻见过卡库的宫女无
一不为他着迷,就连女帝都表现出了震惊。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卫全急于将消息传回来,以至于卡库有没有被册封都还不知道,但想必不久便会有结果吧。
“没什么可担心的。”屈隐并没有将他的打算告诉卫全,以至于卫全还以为卡库要是得到了女帝的喜爱就会威胁到屈隐。以色侍君并非他的志向,因此他一
点儿都不关心卡库是否会住进延福宫。
卫全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他比屈隐小两岁,很多人情世故还不通,见屈隐半点都不着急,他就更着急了。
小药童早晚各来一次给屈隐换药,当他第二天来时,发现屈隐的伤口似乎比昨日的更红肿了些,这红肿不像是沾了水引起的,也不像是磕着碰着的,至于饮
食方面有陛下亲自派来的宫女照顾,更不可能出岔子。
因此回去禀明了令太医,令太医暗中埋怨屈隐难伺候,害她连一个安稳的新年都过不好。于是第三天早上小药童带着令太医新开的加强版消炎药来给屈隐换
上,然而到了晚上,那药不仅没有半点效果,反而令屈隐的伤势更严重了,甚至引发了炎症,屈隐已经发烧了。
灵珰闻讯赶来时,屈隐已经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灵珰都不敢去想当时朔雪知道此事时,那阴沉的脸色。
要是屈隐真因此丢了性命,只怕摘玉阁的宫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小药童胆战心惊的给屈隐上药,令太医重新给屈隐开治退烧消炎的药,灵珰命宫女往摘玉阁端来了好几个大火盆,直把摘玉阁烧得暖烘烘的。
“给诸位添麻烦了。”屈隐被裹成粽子动弹不得,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令太医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陛下没治她“医术不精”的罪就已是格外开恩了。屈隐就像是专门来克她的,令太医恨得牙痒痒对屈隐又无可奈何,于是
只好带着小药童回去了。
“屈公子,您这是自毁前程吗?”灵珰完全被屈隐的举动弄晕了,要是屈隐好好养伤,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女帝,只要见到女帝,一切皆有可能。但这样三
番五次,除了惹人厌烦,还能得到什么?
屈隐苦笑一声:“自毁前程倒是谈不上,我本无前程,何来自毁之说。”
灵珰看了卫全一眼,屈隐会意,打发卫全出去了。
“那么屈公子此举又是走的哪一步棋?“
“屈某是否也可以问一句,灵珰大人为何总是帮我?“灵珰恼屈隐不懂得知恩图报,她自然是不会把实情告诉屈隐的,便含糊道:“自然是因为陛下。““
那么屈某此举,自然也是因为陛下。“屈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灵珰被屈隐的巧舌如簧弄得无言以对,差点就要摔门而去。
“屈公子就不怕陛下把您赶出宫么?陛下爱憎分明,可不是好糊弄的。““倘若我向陛下自荐为官呢?”
想不到短短一天,屈隐就能揣摩到了朔雪的心思,甚至提前一步做好了准备。这份敏锐的嗅觉当真是少见,又或者其实屈隐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图谋一个官
职?
灵珰道:“屈公子志存高远,陛下的身边若能多一位治世之才,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以屈公子的才华,若是被拘于一方天地,反倒是可惜。”
“灵珰大人谬赞了。”
“屈公子只怕也听说了西夷小王子的传闻吧。”
屈隐不动声色:“听说陛下都被小王子的美貌所倾倒。”
“相信年假结束后屈公子就能听到陛下册封卡库王子为鸿胪寺译官的消息。”
这个消息大大出乎屈隐的意料:“鸿胪寺?”
鸿胪寺主外宾之事,是大夏的对外机构,一直以来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名义上归礼部统领,实际上却又独自拥有对外社交权,有时候鸿胪寺卿能直
接代表女帝出使番邦临国,权利不容忽视。
卡库能进入鸿胪寺也就不足为奇了,他是西夷王子,让他在鸿胪寺当译官也算是人尽其才。
“没错,虽然卡库王子是西夷人,但实际上,他精通六种番邦语。”
六种?屈隐一直引以为豪的是除了才学,他还精通三种番邦用语,只是没想到人外有人,卡库不容小觑。
“屈公子且安心养伤,相信凭公子的才华,若是向陛下自荐,定不会空手而归。”
灵珰正要走,屈隐忽然问道:“灵珰大人,倘若我想进入兰台,不知陛下是否会答应?”
兰台,是大夏历代宰相辈出之地,凡是能进入兰台的官吏,最后不是当了宰相,就是封疆大吏,朝中重臣,女帝的左膀右臂。
但能进入兰台的官员几乎都是女性,而且考核之苛刻严厉胜过三年一次的科举。
因此凡间又有“三年一登科,五年难得入兰台”的打油诗。
“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屈隐的眼底流露出耀眼的光彩:“先帝在位时,时瞬以平民的身份进入兰台最后官拜宰相,成为先帝的莫逆之交。他跟先帝共同治理河山的种种逸事流传成
千古佳话,屈某不才,却也想如时宰相那般,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陛下身边,替她分担国事,为百姓谋福。”
摘玉阁忽然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瞬灵珰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其实跟那人并不像,那人优柔寡断,爱慕虚荣,又怎能跟心存兰台之志的屈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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