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妍向后倒在椅子靠背上,眼睛闭了起来,在桌子上方吊灯昏黄色的灯光下,这才显出一丝疲惫一丝老态。
“这孩子,长得真的挺好看的,像我。”白妍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变得低沉,太低沉了,显得有些嘶哑,就像是一团气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当时那么小的孩子,一下子就长得这么大了,如果不是见了他,我还没有意识到我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太婆啦。”
“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老了,折腾不动了。”白妍睁开眼,却是没有坐起身,依旧向后仰着,偏着头看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白洲,“这次,我们拿到钱,就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吧,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姐姐……”白洲吸了口气,又沉沉吐出来,“说笑了。”
白妍笑了,坐起身从包里取了粉饼出来,往自己的鼻尖眼角按了按:“抱歉啦,又开玩笑惹你不开心啦。”
“姐姐竟然还会道歉哎。”白洲嗤笑一声。
“滚吧。”白妍收了粉饼,重新恢复方才作派,“你眼睛是瞎的我又不是不清楚。”
听白妍说起这话,白洲倒是愣了愣之后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刚才那俩?是……”
“伉俪情深哦,好一对苦命小鸳鸳哦,不知道老李知道作何感想,希望被气到心梗之前立个给儿子的遗嘱就好。”
白洲仔细回忆一番刚才见到的那两人,能回忆起来的片段,能回忆起来的细节也不过只有白乐言站起身要暂离时对方担忧的眼神与紧随其上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