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情深不自怜(1 / 2)

燕瀛泽终于开口了,他知道此刻叫住他有些突兀,可是他就是想听听白子羽的声音。

白子羽顿住脚步回头等着燕瀛泽,燕瀛泽几步走过去,对白子羽施了一个大礼,“燕瀛泽替丰国百姓谢过国师。”

白子羽听他一声国师,竟然有些许的怔忪,“小王爷客气了,为国为民本就是官员分内之事。”

二人就这么尴尬了,完颜绿雅走过来对燕瀛泽道:“小王爷,走吧。”

“那……我先走了……”燕瀛泽避开完颜绿雅的手,看着白子羽,脚步却并未挪开。

“告辞……”白子羽转身离去,内心苦笑,他们竟也可以到相顾无言的地步。

完颜绿雅看着白子羽离去的背影对燕瀛泽道:“小王爷,人走远了。”

“公主先回驿馆吧,我就不送公主回去了。”燕瀛泽说完转头朝着东宫而去。

“小王爷。”完颜绿雅终是忍不住叫住了他,“有些人不值得小王爷费尽心力。”

“公主,值不值得不是别人说了算的……”燕瀛泽看也不看完颜绿雅。

燕瀛泽回到王府之时,燕天宏在他房中等着他。

“燕老头,李焱不让你们跟我一起去厍水城。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让揽月留在皇宫。”

燕天宏笑了笑对燕瀛泽道:“燕儿,你自己万事小心,既然皇上不放我,那便不放我吧,无妨,反正爹也年纪大了,经不起来回折腾了。至于揽月,他应该不会将揽月如何的。”

“燕老头,我真是不明白,我都已经服下离蛊了,他何必还拿你们来要挟我呢。”燕瀛泽有些气闷。

“燕儿,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呢,以他的多疑性格,你对国师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他能让两位公主随着你们去厍水城,不放心的就不是你手中的兵权,而是你的感情。你对国师的念头,该放下来了。否则,只怕他能让一个燕瀛泽服下离蛊,便能对国师更甚。”

燕瀛泽从怀中拿出玉佩,轻轻摩挲着,“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有了李玉衡……”

“燕儿,爹没什么别的期望,只希望你和揽月能好好的活下去,子孙绕膝。”

“好了,燕老头,知道了。放心吧,我燕瀛泽可没那么容易死。”燕瀛泽抓着玉佩的流苏,在桌子上撑着头一晃一晃。

“你好好休息吧。”燕天宏拍了拍燕瀛泽的右肩。燕瀛泽却忽然趴在了桌子上。手中的玉佩也掉在了地上。

“燕儿,你怎么了?”燕天宏疑惑地看着燕瀛泽。

“哦,没事,手滑了。”燕瀛泽俯身准备拾起玉佩,燕天宏却先他一步将玉佩拾起来,看着燕瀛泽。

燕瀛泽有些不自在对燕天宏道:“哎呀,燕老头,你快回去休息吧。”

燕天宏走过来按着燕瀛泽的右肩,手中稍许施了些力气,燕瀛泽的脸有一瞬间的变色,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燕天宏随即右手再次施力。燕瀛泽往后退了一下。

“燕儿,衣服解开。”燕天宏松开了手,的声音中透出了未曾见过的威严。

“都说了没事了,燕老头。”

“燕儿!”

随着燕天宏的怒喝,燕瀛泽扯开了肩头的衣服。

“你这是怎么弄的?”

燕瀛泽穿好了衣服,“没事,不小心伤的。”

“燕儿,搅了国师喜宴的刺客是不是你?”

看着燕天宏要气死的脸,燕瀛泽低了头。

“燕儿,你怎可如此胡闹,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日后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你的父母?如何向他们交代?”

见燕瀛泽不答话,燕天宏也知道多说无益,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是坐在燕瀛泽面前无声叹气。

过了片刻,燕天宏忽然背后一凉,抬头带了一丝犹疑与侥幸问道:“燕儿,赤黍公主不是你藏起来的吧……”

“……”

见到燕瀛泽的表情,燕天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定然又是燕瀛泽。

“你……你……胡闹……”燕天宏已经举起了巴掌,却在看到燕瀛泽眸中的那一丝掩盖不住的痛楚时,缓缓放了下来。

“燕儿,你好自为之,日后不要再做这些危险而又对你无益的事情了。”燕天宏叹息一声出去了。

燕天宏回到房中坐下来,才发现他左手捏着的东西,他摊开手掌,是燕瀛泽拿着的那一枚玉佩。

他将玉佩拿在手中打量,眼前晃过白子羽的影子,心中叹息,若是此人不是男子,倒定然与燕儿是一对如花美眷,只可惜……

燕天宏将玉佩在手中翻来覆去,犹自为二人叹息着。可是在看到玉佩背面的图案时,却愣住了。

燕天宏疾走至书案边,将手中的玉佩放进案上的朱砂印泥中,然后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将玉佩印在了纸上。

燕天宏用力按下去,力透纸背,他拿开玉佩,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麒麟图案,中间夹着一个复杂枝蔓的‘麟’字。

这个字很好的沟堑在麒麟图案中,若不是知晓内情之人,根本不能发现。只会以为这是麒麟身上的线条而已。

燕天宏捏着纸的手颤抖起来,呆住了,心中一时间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捋起。

难道……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燕天宏的思绪,燕瀛泽在门外道:“燕老头,你把玉佩还给我。”

燕天宏将玉佩上面的朱砂印泥清洗干净才开门。

燕瀛泽站在门口等着。

“燕老头,我的玉佩呢?”

燕天宏将玉佩递给燕瀛泽,“这玉佩是国师的?”

燕天宏又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你早日还给国师吧。你日后还是不要与国师走得太近,免得皇上猜疑。”

看燕瀛泽不答话,燕天宏再次严肃道:“千万记得将玉佩还回去。”

冬日的夜晚寒风呼啸,阖府无声。

燕天宏背着手站在水榭上,身后立着一个黑影。

“王爷,您找属下有事吗。”

燕天宏将手中的图案递给了黑影,黑影打量了一遍,不可思议道,“这是……这是……王爷怎么得到的?”

燕天宏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皱了眉头,“速查凉州白家同丧门的关系,你一定要联系到丧门,我要见他们,不论是哪位。最好见到丧门的门主。若是我所料不差……唉……先见到人再说吧……”

黑影将印着图案的白纸递给燕天宏,从桌子底下的暗道离去,燕天宏犹自对着湖水出神。手中轻轻扣着印着麒麟图案的那张纸,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城北的小院中,赵夫人看着手中的蜡丸出神。

过了许久,赵夫人将手中的瓷瓶中递给白子羽道:“麟儿,这是‘流觞’,你拿着。”

“母亲,您难道还想杀了燕瀛泽?”白子羽并未接过赵夫人手中的东西。

赵夫人抬眸看着白子羽,过了许久,才对白子羽道:“麟儿,母亲所做的一切你都明白吗?”

白子羽沉默,然后点头。

“麟儿,你记着,你亲口答应的为娘,你要娶李焱的女儿,你要复国。”

赵夫人的语气又癫狂起来,“我们不止要得到李焱的信任,更要让武林臣服,这样,我们才能万无一失,你还记得吗?为娘为何要让你练修罗?你还记得吗?”

“孩儿记着。”

“记着就好,麟儿,你不止要记得你的责任与使命,你更要记得,为娘这里的伤口……”赵夫人指着心口,看着白子羽,眼神飘忽而又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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