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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震还问:“金远你还没把话问出来吗?”
金远呵呵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不想说的事,你就算跪下来叫他爸爸,都不可能打听到任何东西。”
这边景鲤低下了头,吃了一口鸡蛋,又猛地灌了一口水,还差点呛到。
附近没垃圾桶,江景行只能暂且将纸捏在手里,等她缓过来,又道:“以你的情况,什么时候可以把钱还上?”
景鲤心想,下辈子。但嘴上还是靠谱道:“可能等我上大学?”
“靠你午饭只吃两个鸡蛋?”他看了眼时间,站了起来,“估计下辈子可能性大点。”
景鲤:“……”
江景行将自己的饭卡放在桌上:“我有时没有时间下来买饭,你买好送到楼上。我不吃的东西,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作为酬劳,你可以用我的饭卡,多买瓶水。”
景鲤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江景行却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如果不是他红润如火的耳根告诉景鲤,他也在窘迫,也在难堪,景鲤都要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了。
他过来别别扭扭地说完这些话,就只是为了照拂她,让她每顿多买瓶水?
如果此时金远还盯着景鲤看,就会发现景鲤的眼神确实如乔震所说,那望着江景行远去的目光,的确爱恨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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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课,许云让班长一个个收钱,让大家带了钱的都赶紧交钱,免得掉了,也别带在身上自己用了。
轮到景鲤的时候,班长温声问:“小鲤,你带了吗?”
她喊得再亲密,景鲤都没钱,她摇摇头:“我下周交行吗?”
班长没有为难景鲤:“没事,我帮你和班主任说一声。”
“谢谢。”
下课后许云直接将景鲤叫到走道上说话。
景鲤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许云,而是从楼上下来的江景行。
他也看到了景鲤,抬步正要过来,却见景鲤走到了老师面前。
许云问景鲤:“是不是家里缺钱?”
景鲤直接道:“老师,我能不订吗,或者少订两套?”
“学校没有先例,而且四套校服两百多已经相当便宜了,你自己去买,平时也是买这个价格的吧?”
是没错,但没一次性买这么多。
许云见景鲤面露为难,道:“没事,老师先帮你垫上,你不急着还,有钱了再说,行吗?”
但景鲤不想再到处欠钱了,这样下去,她以后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欠了哪些人钱。
她踌躇不定,不愿松口。
许云还想说什么。
“老师。”
许云回头,看到江景行惊讶道:“江景行?”
“我替她出。”
许云没反应过来:“啊?”
“她本来就欠了我不少,”江景行面不改色地说着实话,“不差这两百。”
许云:“你们这是?”
景鲤连忙道:“我家欠了他家不少钱,他是我债主。”
许云仍旧没办法将这两人联系上:“是,是吗?”
景鲤嗯了一声,看到江景行居然真的在掏钱。
她犹豫了一下,甚至一个江字都已经出口了,最后还是咽回去默默在心里记账。
等许云拿到钱,景鲤又道:“那老师我们去吃饭了。”
“去吧。”许云心里狐疑,但是又无处考证,只能目送这两个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学生并肩离开。
胡意林和孟柏见景鲤被老师叫出去,都没走,结果没等到景鲤回教室,反而见她和江景行一起离开了。
胡意林奇怪道:“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孟柏自然也不知道:“难不成是男女朋友,可这在老师面前这样也太嚣张了吧?”
景鲤完全不知道胡意林和孟柏正绞尽脑汁地猜她和江景行的关系,将饭卡拿出来,要还给江景行:“你自己去食堂吃吧,我没时间给你送。”
江景行不接:“我可以下来吃,你去排队。”
景鲤:“……”
一男一女,男女有别,景鲤又不能硬塞,手里拿着个烫手山芋愁得不行。
到了食堂,她没好气地问:“你吃什么?”
食堂的菜谱万年不变,不管是几楼,都是如此,江景行有些挑嘴,想了想竟没想出什么想吃的菜,一顿道:“我和你一起去。”
景鲤只觉得他在耍自己。
第33章
俩人在一楼排队, 景鲤知道江景行在迁就自己,但让他自己去吃他又不愿意, 一时愁人得很。
轮到俩人的时候, 江景行点了三个菜。
景鲤点了一个馒头。
景鲤有自尊心,还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对比之下顿时一点食欲都没了。
她再次提出要把饭卡还给江景行:“你能不能自己去吃?”
', ' ')('她最难堪的样子,最窘迫的处境,都被这人看在眼里, 即便他没有任何轻视与嘲笑的意思, 景鲤也觉得受不了。
她一边不耐烦,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委屈, 情绪太浓烈复杂, 以至于和江景行对视时, 已经彻底掩盖不住了。
江景行眼里只剩下她想哭又使劲憋着的委屈模样。
他避开视线, 仍然没有答应, 只是将景鲤手里的馒头拿过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然后握住她纤细柔弱的手腕,拉着她在餐桌边坐下。
旁边不少人看过来, 江景行眼里却只有一个景鲤。
他将餐盘放在景鲤面前,自己吃那个馒头。
景鲤错愕地看着他。
江景行仍然避开她的目光:“这段时间,你要听我的, 吃吧。”
景鲤怎么可能吃。
江景行没有勉强, 有些艰难地将馒头吃了一半, 停下来:“把你的饭卡给我。”
“你要干什么?”
“先给我。”
景鲤不愿意,江景行抽纸擦了擦手,捉住她的手,毫不避嫌地掰开她的手指。
他力道不大,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景鲤攥在手心里的饭卡。
两张饭卡依偎在一起,长得一模一样,江景行随便看一眼就拿对了。
“不吃就浪费了。”
江景行又继续面不改色地吃她的馒头。
景鲤心里又酸又涩,声音喑哑:“你不用这样。”
江景行没有答话。
景鲤有些想掉眼泪,又堪堪忍住,她像只迷失在深巷里的猫,焦虑不安彳亍不定,想扑过去挠那个把自己扔进这困局里的人,又害怕扑过去就回不了头。
她最后还是拿起了筷子,饭菜那么丰盛,却仍然食之无味。
她简单吃了几口就停了,又听对面的人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吃完。”
她抬眼,他竟然已经将馒头吃完了。
景鲤勉强吃完这一顿,比让她干吃馒头还难受。
放下筷子,景鲤下定决心:“你如果觉得歉疚,也不用用这样的方式。再说,你也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欠了你五万多,也不知道哪天能还清,是不是?”
江景行又在拿纸巾擦手,闻言没有抬头:“你那天说,我们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好玩,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景鲤想着这难道是来秋后算账了?
江景行顿了顿,又道:“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注定了就能一辈子锦衣玉食,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提前适应罢了。”
他抬眼:“你也可以提前适应一下,锦衣玉食的日子。”
所以说了半天,俩人牛头不对马嘴。
景鲤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以至于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慢慢消散了。
“明天中午在教室等我。”江景行起身,没有等她一起,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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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远等人头一次在一楼吃饭,观察了那边半天,越看越看不懂:“这是情侣吧?”
林为仪脸色难看:“感动得都要哭了,老子请她吃顿饭还得求她。”
金远无故被熏了一脸陈年老醋,诧异地看向林为仪:“至于吗?”
林为仪冷哼一声,将筷子一撂:“什么玩意,不吃了。”
金远和乔震林翼三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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