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坐到位置上，喝了口水, 苦口婆心：“上周我问你, 你说你没报, 没什么想报的，结果这周突然又跟我说你报了？你怎么回事？”
江景行：“上周确实没什么想报的。”
“这周就有想报的了？”
江景行望向景鲤这边：“嗯。”
许云让景鲤先别走，帮她整理试卷。
月考的试卷都是封了名字按考场阅卷的，许云已经批阅完了，现在要拆了把试卷分好还给相应的班级登记分数。
景鲤帮许云整理试卷，一时没走开，还被许云拉着问了试卷上的几道题，问她是怎么答的。
“这阅读题设了陷阱，正确答案在第五行和第六行，需要提炼段落大意，你答出来了吗？”
景鲤看了一眼：“应该答出来了。”就是可能会和标准答案有一点点差别，阅卷老师严格的话应该会扣两分，看的松就不会。
何老师顺着江景行目光看向景鲤，顿了顿：“景鲤报了？”
他又想起那天在物理老师办公室遇到景鲤，问道：“景鲤和你说什么了？”
江景行收回目光：“没什么。”
何老师问他什么也问不出来，索性喊住景鲤：“景鲤，你报奥赛了吗？”
景鲤突然被叫到，回头看过去，因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先看向了江景行，带点询问的意思。
何老师不耐：“我问你呢，你看他干什么？”
江景行面色平静，眼神也没透露什么信息，景鲤只好如实道：“我报了，报了数学。”
何老师这下算是明白了：“你们俩一起报的？”
景鲤默默点了点头。
何老师呵笑了一声：“你这还没学会跑就要飞起来了？报名奥数打算拿个全国几等奖啊？”
景鲤有点难堪，但还是道：“我会尽力。”
江景行眉头皱了下，缓声道：“何老师。”
何老师哼了一声：“喊我干什么，谈情说爱分不清轻重缓急，你报了是要拿全国一等奖吗？万一没拿到想过后果吗？学校是指望你考清华北大的，你踏踏实实努力，还能考不上？其他人我就不管了，你难道就不想冲一下清华北大，你知不知道源市多久没出一个清华北大了，你考上了，不说学校老师父母，就说你自己，不仅仅是有面子，能进那样顶尖的学校深造，接触到的东西和普通学校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你现在为了一个没什么把握的奥赛，耽误了平时学习，到时候得不偿失。”
江景行始终一派漠然：“玩玩而已，耽误不了。”
何老师：“我信了你的邪，你能是玩玩？”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学生了，脑子轴得做什么事都一根筋，只要参与，就必定要做到最好。玩玩？鬼才信他是玩玩。
何老师：“你真要是玩玩，有种就别给我做奥数题、去刘老师那训练，老老实实给我在教室认真上课、自习，到时候竞赛走个过场就行了。”
江景行：“不行。”
何老师：“你看我就说吧……”
江景行：“景鲤还要拿奖。”
何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景鲤竖起一边耳朵，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景行和何老师对视，语调轻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她需要拿到一等奖。”
许云本来在专心整理试卷，闻言也不免抬起了头。
何老师重重呵了一声：“你还要操心景鲤能不能拿到一等奖？”
何老师扫了一眼景鲤。
他那一眼，让景鲤莫名有种自己仿佛成了红颜祸水的感觉。
江景行待了这么一会，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最后道：“高考买一送一，不存在耽误。我先上去了。”
何老师堂堂语文老师，愣是没听明白他那句买一送一是什么意思，或者他猜到了，也不敢相信江景行那么狂。
许云却笑着点破：“你们班江景行挺狂啊，高考买一送一，是不是说不但他能考上，他还能保证景鲤也考上？”
何老师连忙摆手：“许老师可别乱说，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话音刚落，江景行去而复返，出现在办公室后门这，轻巧了下门。
景鲤余光已经瞥到他，抬眼。
江景行向许云致意了一下，对景鲤道：“忙完去楼上，带上书。”
景鲤瞥了眼许云，轻声：“嗯。”
江景行说完就走了。
这次是真走了。
何老师忍不住笑骂一声：“这臭小子。”
许云也有些好笑，对景鲤道：“江景行是不是和你承诺了什么？”
景鲤无辜道：“没什么啊。”
“是吗？”许云不相信，但还是笑道，“他既然那么有把握，那你就且试一试，不过也要量力而行，何老师也没说错，万一得不偿失，到时候还要后悔。”
景鲤笑道：“不会的。”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