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头,我只要一个陈德,其他人到底归在哪一部。也由你们定了就是。”朱慈烺道:“钱粮的问题就交给户部了。吴先生,户部现在没有尚书,部务还需要您老多多掌舵。”
“侍郎姚桃颇有才干,一应部务无不妥当。”吴甡笑道:“只可惜是个女子。”
朱慈烺也叹了口气:“是啊,天下歧视女子之风气,也不知是从何而来,若想移风易俗也不是简单之事。”
蒋德璟也道:“在臣故里,女子也是一样下地种田,不逊男子。如今天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借女官之力,未尝不可。”
“要不吴老爷大发慈悲,户部出钱请百姓们多看几出《花木兰》、《梁红玉》、《秦良玉》什么的。”朱慈烺对吴甡笑道。
吴甡却没有笑,沉吟道:“殿下,未尝不可啊。”他早在山西时候就帮皇太子编过一些颂扬军中将士的戏曲,有了报纸在前,此刻再回头看看,不难发现戏剧对民间舆论的影响。许多没甚见识的百姓,基本都是将戏剧中的故事当真事看的。
“如果官办梨园……”吴甡试探道。
“那成本太高,”朱慈烺摇头道,“人力成本太高。咱们没那么多人投进去,所以还是走民间交易的路子。花钱请人写本子,雇各地在册戏班下乡演出。由地方官府按户口送票,这些戏班收票放演,户部根据他们收回来的戏票给钱。这样如何?”
吴甡点头道:“那咱们只是花钱的事,倒不算麻烦。也免了与民争利的问题。”
“嗯,如此还可以鼓励注册,增加税收。”朱慈烺笑道:“花出去的钱其实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殿下,如今山东河南各商号的摸底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何时进行注册?”吴甡又问道。他现在管着户部,对开源节流的事格外上心,如今已经废了各地关卡私关,只等着收商税了。
“人手不够啊。”朱慈烺叹道:“收税这事上看似简单,却像是拔萝卜带泥,关系到更大的一桩事上。”
“何事?”吴甡也奇怪了。各地藩王随便拉两个家丁就可以开钞关收税了,难道朝廷大义还不如那些藩王?
“税法。”朱慈烺叹道:“收钱有两种,一种是让人咬牙切齿地交钱,一种是心甘情愿地交钱。李自成、张献忠可以不顾忌,我大明朝廷却不能不要脸面,让百姓唾弃。”
众人纷纷颌首,表示认同。不管怎么说,民本思想始终是儒家的根本,正所谓仁者爱人,君子若是不爱人,岂非伪君子?
“所以我想把该收的税都写清楚,让每个商人都知道该缴多少银子。京师防疫时候的税票也得推行下去,好叫有备可查。如果税吏敢滥收虐商,商人得有机会告他们;如果商人敢逃税漏税,官府也得有依据惩治他们,所以这套税法或不可少。
“还有便是这商税到底该怎么收才能做到两全其美,朝廷能拿到钱去修路铺桥练兵保民,商人也不至于因为税费过重而不能发家致富。以我大明当前的状况,税种该如何制定,税率该如何调控,都需要集思广益。
“最头痛的便是抗税抗粮。有些人心眼小到了极处,苟利国家分文不肯。都说神庙老爷贪财敛财,派税监矿监惹得天怒人怨。皇父任用君子,废了外派各监,结果呢?崇祯十年浙江一省茶税只有十二两银子,还有些地方收的税竟然不足以养活税吏!有举人、进士随船随车,连带着所有的商货都可以免税了……这种事我都没脸去说。从始皇帝至今,有哪个朝代如我朝这般窝囊的么?
“诸位是何等出身,百官是何等出身,这些大家都很清楚。根本原则还是公平,若是大明倒了,等流寇和东虏来了,别说银子保不住,就是人头都未必还能留着。这事几位老先生还是细细商议一番,咱们尽快也拿个章程出来。”朱慈烺说到税收问题上,也是有些棘手无策,索性结束了这次会议,让内阁好好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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