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千总连声应诺,命人将这三缸猛火油装车待运。
左守义这才满意笑了笑,道:“你看,这样主子来了也高兴不是!”
“是是是。”千总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
三人将整个李虎坪粮台走完,也将各处地形、建筑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有过前一夜的杀人经历之后,施心笙甚至觉得就算将这里的两百守军杀完也不是问题。
何况还有纵火神器猛火油。
严格来说,这些黑黝黝的猛火油只是原油,并非明军使用的猛火油。这种被沈括命名为石油的液体,在经过蒸馏之后,能够得到着火点更低,火力更猛的提取液,那才是明军使用的猛火油。
孙传庭在陕西所造“火车”,一部分是车载小弗朗机炮,另一部分就是猛火油机,所以左守义一见之下颇有几分故友重逢的味道。
“真是天助我也!”左守义回到帐篷里,兴奋地直搓手:“两位兄弟,今天这粮草什么的都看到了吧?若是不放他一把火。真是对不起这天公作美!”
施心笙和李二三只是听着,却仍旧倔强地不理他。
左守义不由冒出一阵邪火,刚才的热情顿时烟消云散。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今晚行动,你俩听我的准保没错。”见二人还是不理不睬。左守义往铺上一倒,自言自语道:“爷爷我先睡会儿呦,晚上好有精神!”
施心笙和李二三没有左守义那么大的心,抱着腰刀休息,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没多久,左守义竟然真的冒出了扯风箱一般的呼噜声,显然是睡熟了。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与他不对付,却也难免佩服这老兵痞的没心没肺。
左守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舒爽。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看到施心笙和李二三斜靠着也睡着了。
“我先去尿一泡,然后咱们动手。”左守义走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将他们惊醒了。
“夜令是烤羊。”施心笙跟了上去,提醒道。
不用说,肯定是那千总来过了。
左守义点了点头。低唱着蒙古小调,跑到军帐之后,大咧咧地对着营墙解带放水。刺啦啦的水声惊动了巡夜的士兵,点着火把训了过来,见是蒙古主子。进退两难。其中一个激灵的,硬是扯开一副笑容:“主子爷好体魄,好体魄。”
左守义哈哈一笑,要了支火把,说要巡夜。那两人哪里敢不给,点头哈腰一番就跑了。
三人取了马,大模大样在李虎坪“巡视”起来。那些大同兵见了心中不屑,暗道:这分明是信不过我们。不过也由得你去,这种苦力活谁爱干谁干!
其实,信不过大同兵的职业素养也是情有可原的……看守猛火油的大同兵守夜时竟然睡着了,也算运气好,毫无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左守义坐在了御手座上,道:“施兄弟泼油,李小弟用火箭点火。”
“上哪去找火箭?”李二三道。
“你娘的!今晚要放火,你跟我说没有做火箭?”左守义怒骂起来:“你还算是探马?”
李二三一时气馁,怯怯道:“你之前又不说……”
“那我没教你吃饭你咋知道用嘴吃?给你羊肉给你屎,你咋知道吃肉不吃屎!”左守义的唾沫星子全都喷在了李二三脸上。
施心笙干咳一声,也觉得这是自己和小李没有经验闹的乌龙,插嘴打断道:“现在咋办?”
“弓箭总有吧!”左守义看似余怒未消,其实心中暗爽,这一路上吃的瘪算是全都找回来了,队伍中的隔阂也暂时消弭了。他放缓口气道:“把布撕成条子,裹在箭上,沾上油点上火,不就是火箭了?脑子里真是一坨屎!”
李二三被骂得没了脾气,只是心中忿忿:这么简单,你咋不早说?就知道欺负新人。
想到这里,李二三又想起以前给人看马都没受过这般羞辱,不由鼻根泛酸。
“火德星君爷爷下凡喽!”左守义一振缰绳,驱动马车,沿着脑中的路线跑去。他要在不走回头路的情况下,将整个李虎坪送进火海,无论是粮草还是那些粮仓、兵营,都难逃此劫。
施心笙拿了个大海碗,也不顾猛火油粘在手上火辣辣的疼,一碗碗泼向堆积的粮草、帐篷、木材、粮仓……
李二三的箭术也仅限于点火,有几次还没射中施心笙泼洒的地方,使得施心笙索性跟他换了顺序,等火箭射出去再泼猛火油。
横冲直撞的马车很快就点燃了整个李虎坪。
烈火勾动晚风,更是将整个天空都映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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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没有食言,呵呵,感谢感谢~感谢大家投的月票和推荐票,还有打赏和订阅~~希望金鳞开也能跟李虎坪一样红红火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