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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山知道,白徵标记不了他,正如他没办法标记任何人一样。

一种对造物主深深的厌恶与嘲讽促使周砚山握着白徵性器的手用力,粗暴地对待他。

“呃啊……”身下胀痛的阴茎被捏住,痛感包裹着快感,令alpha感到兴奋。

白徵像发情的野兽,浑然失去理智,咬得周砚山上半身都是齿痕。周砚山虽然在制止白徵这种行为的时候尽量控制力度,可还是把他弄得满身痕迹。他生的白,几乎是轻轻一握就出来一道红痕,偏又是个折腾的。

无奈之下,周砚山重新给他戴上了止咬器。白徵摸着脑袋后面的金属卡扣,弄不开,趴在周砚山身上不断喘息。信息素散的满屋子都是,都是发情的味道。

他牙齿痒得厉害,想咬人。裸露在外的阴茎,与另一根狰狞可怖的阴茎贴在一起。两根凶器磨蹭出水。白徵急切地握着彼此的东西上下套弄。他撑起身体从下往上看着周砚山,眼神混乱,脸红得不像样子,微张着唇,急促地喘息,一只手从周砚山的衣服里钻进去,指腹从对方的腹肌向上摸一直到胸上,捏住乳尖,脑子里只有“想操他”和“标记他”两个想法。

微妙的酥痒,令周砚山咬紧了后牙,下一刻,他呼吸也重了些,隔着衣服抓住白徵的腕骨,哑声说:“你在拿对oga的那一套对我?”

“嗯?不可以吗?”白徵歪了歪头,眼神迷蒙地说,“让我标记你吧,好吗?”

周砚山额角青筋突起来,磨了磨后牙。

他抓着白徵的头发向后扯,下一秒掐着白徵的后脖颈将他摁在床上,面色阴沉,一向平静的眼底,此时酝酿着暴风雨。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白徵的侧脸,声音低得像从深渊里爬出来:“标记?”

像野兽占据领地?不,对于周砚山来说,这是种做法像小狗在自己的地盘撒尿一样幼稚。

但又有个声音冒出来,一旦标记,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闻到白徵的信息素,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吗……”周砚山自言自语,他背着光,深邃五官藏在暗中,声音阴森森吓人,“你想玩是吗?”

周砚山掐着白徵后颈的手臂上,血管突起,下一瞬他扯开他的裤子,让他半跪在床上露出屁股,手指毫无预兆地插进那紧窒隐秘的穴。

“呃……啊……”突然的酸胀感令白徵抬起埋在枕头上的脸,手指抓着身下床单,不断喘息和颤抖。

又长又粗糙的手指插到深处,在无比柔软娇嫩的穴肉里翻搅,熟稔地找到穴里突起的硬块,像锤子似的一直敲打、按压。周砚山的手很大,很烫,指腹粗糙,带着厚茧,剐蹭到白徵身体内每一处敏感的地方,对着穴里那个脆弱的地方疯狂又残忍地敲击。后穴分泌少量的液体,肠肉紧紧吮吸着周砚山的手指,每一次向深处插进去,淫液便不听话地流出来,流到他的手上,晶莹、黏腻,裹缠着他的手、他的欲望。

“不…啊……”快感连绵不绝,白徵深喘着,呻吟着,将床单抓出深深的褶皱,身体抖个不停。

他半跪在床上,头被摁在枕头上,屁股高高抬起,腰部下陷,一副等着被人操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alpha。

“嗯……射……要射了……嗬呃……”

突然,咬着周砚山手指的小穴猛地紧缩,白徵控制不住地仰起头,呻吟婉转回荡在房间里。一股白精射在床单上,染湿了一片。他已经忍耐很久,被性欲折磨很久。

beta打开止咬器,看着alpha发情的脸,被指奸到高潮的脸,一种强烈的施暴欲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让你从内到外,都打上我的标记才好。

会想施暴,想把这个alpha弄得更破烂一点,烂到那个红肿的腺体坏掉,坏到再也没办法标记别人。不过他掐住白徵脖子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脸色阴沉可怖,手指却更加温柔地插进白徵的身体。

“不要……我才刚射完……嗬呃——”还在高潮中尚未回神的白徵突然被抬起一条腿,穴里的前列腺仍旧被碾磨不停,高潮完以后身体敏感数倍,快感此刻刺激得他承受不住,尚有一股尾精,从湿漉漉的铃口可怜兮兮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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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徵一直被手指插入,射了好几回。

“还要吗?”周砚山低眼看他,手上湿透,对方的腿根也湿透。

“周砚山,不要……不要手指,你快点插进来!”白徵神智回来了几分,咬着唇,满脸红潮与羞耻。

被手指插得后穴已经湿透,软得不行,撒娇似的缠着周砚山的手指。beta滚烫的肉棒紧贴着白徵的穴口和阴囊摩擦,青筋缠在茎身上,模样狰狞,铃口正翕张着流出腺液,整个鸡巴都被白徵流的水儿染得湿哒哒。可被手指奸透了,尝到甜头,穴里饥渴难耐,身体的空虚感更深。

即便是自己的鸡巴硬得能砸死人,周砚山也没进去。他咬紧了后牙,欲望在眼底翻腾,大掌握着阴茎在白徵眼前套弄,发出沉重的喘息。因为沾到白徵体液的鸡巴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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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水声格外重。他在克制自己的欲望,将本能困在牢笼。

白徵看得脸红心跳的,可周砚山这样子又很性感,让他不想移开眼。还没深刻体会体内的空虚,后穴又被手指重新塞满。他残忍地延长白徵的高潮时间。在白徵承受不住的时候堵住他射精的铃口。

他没射精,但后穴收缩得厉害,抖着身子高潮了。

“你放……放手……”白徵挺起腰,像座低低的桥,一脸崩溃,眼里被逼出眼泪,“不……啊……”

周砚山弯腰发出一句低沉的喘息,一股浓白的精液射在白徵的小腹上。而白徵此刻眼神涣散,失神地喘,呻吟里带了哭腔,浑身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沾满了自己和周砚山的精液。

周砚山射过一次,鸡巴仍旧硬挺地立在那儿。他垂眼看着白徵满是红潮的脸,头发落下来一点,漆黑的眼睛染着某种情绪。粗胀的鸡巴勃动了一下,龟头抵在后穴口,他握着白徵大腿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在白皙的皮肉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被开拓了很久的后穴,里面软极了,也敏感极了。他套弄白徵的还硬着的性器,手指在红肿的穴口,沾了些淫水慢慢挤进去。拿手指随便插了几下,碰到前列腺,松开堵住铃口的手,白徵便射出来。

呻吟变了调子,后穴也绞紧得像痉挛一样。射出来的东西很淡,已经不像是精液了。

然而白徵的情欲刚刚消减,周砚山的视线却越发浑浊、厚重。欲望,铺天盖地。

意识回笼,情欲消退了,白徵只觉得羞耻。

可周砚山格外执着,不理会白徵后来的反抗。

“够了…嗯……”敏感点被按压,快感令白徵停顿了下,咬着唇,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周砚山,缓了半天才开口,“你放开我!”

这男人是想告诉他,只用手指就能让他受不住吗?

周砚山却平静的、声音缓慢地说:“不放。”

“住手……住……”白徵被逼的没法子,紧握着周砚山的手腕,“周砚山,你不插进来就滚出唔——”

突然之间,喊声停下,白徵被周砚山扣着后颈吻上,对方强硬霸道地缠上他的舌头,不容抗拒。白徵不甘心任他摆布,张嘴咬下他的唇。可即便是尝到了血腥味,周砚山也没有停下,他将这个吻持续,唇齿厮磨、缠绵、舔舐、吮吸,吻得从啃咬到最后白徵软了骨头,揪着周砚山的衣襟渴望得到一点空气。

直到最后,周砚山终于闻到了那一点点的味道,属于白徵的信息素。但却寡淡,淡得不能再淡。初始能平复周砚山的欲望,可越到后面,越发现,是饮鸩止渴,是冷水浇在石灰上。他的欲火,只增不减。

周砚山放开他,他着急的喘息,摄取空气,微张的唇舌挂着涎水。他抬着脸,手指揪紧了,在beta胸前的衣服上抓得指节泛白。

alpha被指奸到再射不出什么东西,上面也被吻到窒息,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长睫上沾着泪。

“不要……了……”

“小白,”周砚山撑在白徵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漠地拒绝,“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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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失去意识前,闻到了一阵熏香的味道,很刺鼻,他不喜欢。他更喜欢周砚山身上的味道。尽管淡得可怜,大部分时间里他都闻不到,但他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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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已经是深夜了。旁边没有别的人,身上也很干爽。透过窗帘往外看,月亮高悬在农场一颗树上。青白色的月亮,也将外面照得青白。他走下旋梯,遇到科尔和周砚山讲话。

“将军,您和阿莉莎的婚约,那边已经在催了。”

“我知道。”周砚山在沙发上坐着,雪茄的烟雾弥漫在四周,“等这里的事情完结,是时候带阿莉莎回去一趟了。”

科尔无意间说出了白徵在通风报信的事情。那边在这期间背着他们和邻国联系了,大概是想反。

可说到一半,周砚山却站起来了,走向门外,看见了裸着上身的白徵。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他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冷得很。

科尔震惊地看着白徵身上的痕迹,几乎是指印和握痕,又想到周砚山脖子上的咬痕,很难不想象这两个人在一间屋里一天都干了什么。

但很快,周砚山扫了他一眼,他便战战兢兢地收回了在白徵身上的视线。

周砚山淡淡地吩咐说:“你先出去。”

科尔出去后,周砚山让白徵进来,白徵就站在门口。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来监视你的。”白徵说,“你一直在耍我。”

周砚山没承认也没否认,令白徵感到失望。

白徵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他不该抱有幻想和期待,这男人冷心冷情,是块臭石头。

心底有一万道声音告诉他,明知道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直接放弃才是明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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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穿婚纱的女人,正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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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甜蜜。那笑容在白徵看来刺眼得很,仿佛正嘲笑他之前的所作所为。

牧师在祷告,引领一对新人宣誓,交换戒指。

白徵在一旁冷脸看着,这地方令人窒息。来负责裘德安全的人不多,但也不止白徵一个。他对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说出去一趟。

婚礼并不是重头戏,接下来的晚宴才是关键。周砚山带着阿莉莎在台下,看到裘德和顾清准站在对面,各自一脸假笑地寒暄。

“啊,克里斯汀,好久不见啊!”顾清准笑着跟裘德握手。

“是啊,殿下,您进来还好吗?”裘德也笑着,握手的时候稍微加了点力度。

他知道顾清准头脑很厉害,但武力值很低。两人较着劲儿。

裘德一心想征服顾清准,但顾清准只想让裘德做他的狗。

各自的属下都一副习惯了的模样,看着他们虚伪的亲热。真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啊?明明前两天会议的时候还见过。

周砚山和阿莉莎走过去,裘德亲吻了阿莉莎的脸颊。他转头对上顾清准那张冷淡淡的脸,蓝色的瞳孔里露出几分狡黠,他那张西方人的深邃五官笑起来,突然凑近了顾清准。

“殿下,您看起来一副很嫉妒的样子,要我也亲一下你吗?”

顾清准瞳孔微微放大,显然被裘德突然的靠近惊到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说:“克里斯汀,你还真是会说笑,我当然会嫉妒的,阿莉莎突然要被另一个男人夺走了。”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将裘德推开。阿莉莎倒是很配合,很好地说了几句话缓解了之间微妙的气氛。

随后,周砚山在阿莉莎耳边低语了几句,对顾清准和裘德轻轻点了点下巴,便朝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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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二楼,精准地在一间没有别人的房间里找到了白徵。白徵出来透口气,在阳台上抽烟。

看到周砚山进来的时候,白徵显然吃了一惊,手里的烟差点掉下去,但很快便恢复平静,指尖夹着烟蒂往嘴里送,抽了一口就把烟熄灭在阳台扶手上,冷着脸往外走。他是不打算再和周砚山有什么纠缠了。

在与周砚山擦身而过的时候,周砚山抓住了白徵的胳膊。

“小白……”

“你别这么叫我。”白徵打断他,把手臂抽出来继续往外走。

但周砚山在白徵走到门口的时候,从他身后握住了门把手,并耐心地说:“你不该来这里,回去吧,我会跟裘德解释。”

“你以为是我想来的?”白徵冷嘲热讽道,“新郎撇下新娘子一个在里面,还有闲功夫管我的事儿呢?”

“你放心,过了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我要走了。”他推开周砚山,开门离去。

周砚山看着身前的空荡,喉结微动,对着敞开的门站着。

有人来寻他,他握紧手,脸上恢复平静,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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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徵的任务是保护好裘德,离开二楼以后他再未从裘德身边走开。

侍者端着香槟穿梭在流动的人群里。有个人不起眼,但白徵好几次看到对方,忍不住在意起来。总觉得这个人的视线在盯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了。

晚宴开始,上层权贵云集,看上去秩序如常但实际上暗流涌动。这场盛大的鸿门宴说到底是为了裘德准备的。但裘德也不是傻子,当然会有所防备。各家都已部署好,就等自家长官一声令下。

周砚山中途离开过的消息,当然逃不过裘德的眼线,听说他是去见了白徵,松了口气,心想,果然情关难过。

吃饭的时候是每个人周围守卫最少的。宴会的长桌上,侍者陆续送上下一道餐品。裘德和顾清准坐在桌子对面,说话间针锋相对,顾清准笑里藏刀,裘德则是满嘴跑火车。他就喜欢讲荤段子逗顾清准这样的假正经。

直到顾清准谈及小时候他们一同长大的事情,裘德才沉下脸。

裘德的母亲是仆人,因为在家族里不受待见才在幼时被送去给顾清准做玩伴。顾清准很清楚该怎么激怒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裘德果然忍不住了。空间安静了一秒,接着便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几个高官倒地,子弹正中眉心。顾清准的左臂中了枪,场面开始混乱起来,礼堂涌进来很多持枪的士兵,很快,将里里外外都围了个严实。

白徵和周砚山站在对立面,两方的人拿枪对指着。

顾青准捂着胳膊,对站起来一脸恐慌的人说:“都坐啊,宴会还没结束呢。”

裘德等着接下来的枪声,但迟迟没有动静,于是他便想到,可能失败了。

“没想到殿下在钓鱼啊,拿属下的婚礼做局,拿自己当饵,够狠的。”裘德翘着二郎腿说。

最后抓了一堆狙击手,顾清准数了数,说:“彼此彼此,这是培养了多少狙击手,就为了等今天吧。”

白徵拿着枪,枪口对准了周砚山。他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裘德时不时看向钟表的方向,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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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爆炸的声音,整个大堂都被震得晃动。

沈默带alpha来炸了入口,混乱中白徵他们掩护裘德撤退,他们把桌子推翻当做掩体,白徵枪法很好,几乎枪枪爆头。

说来他也是狙击手,但却他并不知道这次的活动。

突然,在他分神之际,他的太阳穴被一个人用手枪握把击中。眩晕和剧烈的耳鸣,使他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上。手枪被打落,然而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男人忽然出现,救了他。等打退了人,男人扶他起来,白徵才看清楚是那个侍者。

“白徵。”裘德找到白徵,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拉,“你得跟我走。”

起初白徵不明白为什么,但过了一会,他看到周砚山跟了出来。

这时候往他们这里开枪的人少了,可是一个红点落在了裘德身上,白徵当了这么多年的狙击手,一瞬间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挡在了裘德身前。

然而枪响过后,子弹并没有打在白徵身上。白徵在混乱的人群、震耳的枪响和不断飞驰的子弹中抬头,看到周砚山站在他身前。

周砚山替他挡下了这一枪。看着眼前男人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白徵只觉得耳鸣得厉害。

“小白……”周砚山向前伸出手。

白徵看到周砚山蹙着眉,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说了些什么,但周围的声音太大,白徵什么都没有听见。

alpha快要撤完了,白徵听到队长在喊他。他狠心不去看周砚山,把衣服从对方手中抽出来,最后只留给周砚山一个离开的背影

周砚山眼前逐渐模糊,最后只能看到白徵踏出礼堂门口的一点影子。

他的身边围满了士兵,倒下之前伸手所去抓的,不过是一抹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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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彻底退到阿瓦图克之后,裘德把基地设在那儿,行为等同于叛国。这样正中顾清准下怀,他需要一个对alpha发起战争的理由,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能说服国民的正当理由。

裘德到了阿瓦图克,接着就发生了一场大战,他们夜间偷袭大败在阿瓦图克驻守的beta军队,成功占领了这座小镇。

白徵在极度疲累下昏睡过去,睡醒后,外面正是黑夜。他走到外面遇见了贺临,贺临说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人坐在那颗榕树下,此刻的阿瓦图克看上去还算安详。

白徵想起来这次活动没有在来的队伍里看到贺临,便问他怎么回事。贺临解释说,喝酒那晚之后,他就被调来了这里。

“队长安排的?可他那会儿说缺人手啊?”

“不是队长,是……”贺临向一旁转头,“是周砚山。”

白徵听到这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然而这沉默令人感到窒息,白徵一直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

他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贺临,总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是想问周砚山有没有事,对吗?”

贺临一语中的,白徵怔了怔,把脸贴在了膝盖上。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贺临说,“不过没有传来有谁牺牲的消息,队长那边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你想知道的话,我帮你去问问。”

“不……”白徵把头埋进膝盖里,“还是别问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纠缠越多,牵扯越深。就这样吧,他死活都跟自己没关系。是他自愿的,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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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山睁开眼见到的地说在阿瓦图克多留一段时间。晚上裘德出于礼貌问了一句“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没想到周砚山马上接受了。

阿瓦图克小镇的房屋并不是工业大楼,而是很古老的建筑,到处都是尖塔圆顶的房子,连这里也不例外。餐厅是一间散发着暖黄色光线的小屋,木质的长餐桌和凳子,最前方的台子上放着一架老式钢琴,餐厅的最里面连接了几间屋子。

白徵的视线停在那架钢琴上,忍不住想起那天在酒馆里弹钢琴的周砚山,他努力想把那个男人从脑子里踢出去,可对方满身是血的样子又出现了。透过那层艳丽刺目的血红,周砚山从里面走出来。

起初白徵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当这人从人群里站到他面前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灯光,将他笼在一片阴影里,他才发觉,这不是他想象的,周砚山这个人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

白徵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站起来离开餐桌,周砚山抓住他的手,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小白。”

白徵挣不开周砚山的手,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发生争执,低声说:“你有什么事?”

但周砚山沉默不语,那双漆黑的眸深深地望着白徵,那神情,仿佛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这让白徵气不打一处来。他心说,不是你一直在拒绝吗?现在可怜兮兮地来他面前又是做什么?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事出去再说。”白徵趁着贺临和朝海还没来,准备带着周砚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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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但是周砚山却没有跟着他出去,转而把他带进了餐厅靠里的房间。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房间里没开灯,适应了里面的黑暗以后,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看清楚了里面的结构,是个存放东西的仓库。

里面的昏暗加重了外面的声音,隔着一扇陈旧的木门,白徵能听到外面那闷闷的谈话声和时不时爽朗或尖锐的笑声,而他被压在门上,身边全是周砚山的气息。

周砚山双手撑在门上,将白徵困在自己胸膛与木门之间,背光,看不清脸地沉默着。

屋子里的寂静与外面的嘈杂形成强烈对比,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白徵的信息素与周砚山的气味无知无觉地相融合。

“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白徵态度冷冰冰的,“你要一直这样,我走了。”

白徵声音是冷的,可情绪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他的信息素在外泄,无意识拆穿了他的伪装。周砚山垂眼看他,又嗅到那极淡的茉莉花香。

“眼睛……”周砚山本能地抬起手,想要触碰白徵,被白徵偏过脸躲开了。

白徵每一个动作都是对周砚山的抗拒。可他始终没有推开周砚山离开,是怕碰到对方的伤口。他讨厌周砚山,更厌恶这样的自己。

周砚山往前一步,彻底将白徵逼得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在门上。他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滚烫的气息就落在他的颈窝上。

最后,周砚山的手还是触碰到他。对方轻轻地摸着他的眼尾,声音低低的,又仿佛带着几分心疼:“眼睛为什么肿了?”

白徵眼神躲避周砚山在夜里的视线。他的手垂在下面,不由自主地扣紧了身后的木门。

不,一定是这里太黑了,白徵想,黑暗的气氛混淆了一些东西,他才会在这个男人的话里听出心疼的感觉。

“跟你没关系。”白徵说,“周砚山,我没让你救我,我也不欠你的。”

“我从来没觉得你欠我。”周砚山停顿了一会,随后趴在了白徵的肩膀上说,“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白徵身体僵住了,先是一瞬间感到诧异,随后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猛地推开了周砚山,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哼。他看了周砚山几秒,什么都没说,然后开门离开了。

木门在用力拉开后发出很大的声音,因为反弹回去,门在门口处来回晃动,吱呀吱呀地响。周砚山抬手按在门上,门被合上,他转身靠在上面,慢慢地用摸过白徵眼睛的手捂住脸,闻着淡淡的信息素。

月光照得满室宁静祥和,而欲望却在贪婪中悄然破土,攥在手心里的茉莉,像沙漠里唯一的绿色,珍贵而遥不可及。他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窝被眉骨的阴影盖住,这双眼睛,是压抑到极致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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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裘德在房间的窗户上往下看,看到周砚山在院子里溜达,正好沈默来送东西,他就问沈默:“他怎么还没走?”

沈默有点难以启齿,说:“他说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裘德笑了一声,说:“这不扯淡吗?”

原来的房间还保留着,只是彼此的心境早就不同。白徵坐在窗台上,透过一层薄薄的帘幕往外看,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下面。

他先是慢慢地踱步,停下来抬头看看,抬头的时候,白徵都下意识地往后躲,藏在那层厚帘子后面。后来他停在榕树下。白徵看到一点火光,随即又暗下去。风骤然降落,擦过地上的草,榕树沙沙地响,吹散了beta之间的烟,窗帘晃动,被风吹着跑。周砚山就站在那一棵老榕树下,目光投向那窗台。

“白徵,干嘛呢?”朝海进来,打破房间的静谧。

“呆着。”白徵趴在膝头上问。

朝海往白徵旁边一站,看到楼下站着的人,说:“我觉得他是来找你的。”

“你又知道了。”白徵从窗台上起来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你看呀,”朝海说,“他一直朝窗户这儿看呢。”

“是吗,”白徵把被子拉过头顶,闷闷地说,“说不准是看你的。”

听完这话朝海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对楼下那位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得了,”朝海往门口走,“今天我跟贺临值夜,先走了。”

朝海走了,白徵的心又忍不住往窗口那儿去,他转过来,眼睛盯着窗户,白色的幕帘被风吹起来。过了很大一会,他才起来,往下面一看,人已经不在了。也是,这么晚了,除了巡逻的人,谁还会在下面呆着。

他偷摸下去了。原本半夜是不能随便出去的,现在裘德管得松了,就算被看见了也不会挨罚。他信步在满天星空下,靶场空空荡荡,旁边树林被风吹出可怕的声音。白徵的心情算不上不好,也实在算不上好,他有点乱。周砚山的做法除了令他感到恼火以外,确实会让他有点兴奋的感觉。可他们除了是敌人以外,周砚山还是别人的丈夫。

路上遇到巡逻的军队,白徵躲在了榕树后面。他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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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延伸出来的树根上,等待着巡逻人的离去,全然没有察觉不远处屋檐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四面寂静无声,连风都突然停了,这一刻时间像是定格在这儿。

白徵想起时隔多年再次和周砚山相遇那天的场景,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看了看月亮的方向,约摸着时间不早了,便起身离开了。

周砚山从阴影里出来,手里藏着一朵白色的花。从那天被风吹落在他脚边,他深知自己,或许永远被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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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白徵的床头多了一朵白色的茉莉。中午的时候,听说周砚山离开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徵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迎来淡淡的失望。后来,也就释然了,他和周砚山本该如此。

战争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还是来了。整日枪声、炮火不断,到处都是破败、灰烬,子弹和血从未停止。被炮火炸掉的屋顶,残垣断壁;在无尽的巨大爆炸声中被湮灭掉哭声的小孩;死亡。“战时的边界是刑罚和牢狱”,阿瓦图克变成了废墟,几乎是一夜之间,它和他们一样,变成了欲望和权利的牺牲者。

近几天,陆续有发情的alpha失控的事情发生,裘德在试图找出原因,但一无所获。他为了稳定军心把事情压了下去,但这种事情总会传出来。白徵看到这些alpha的情况隐隐觉得不安,这和他那一次的症状太像了。

他跑去敲响了裘德的门,告诉了这件事情,裘德立马去查了抑制剂。这次给alpha带来的损失太大了,alpha易感期是个致命的缺陷,顾清准那边又乌泱泱地压过来,于是战事吃紧了。白徵是狙击手,处境相对安全,但也容易被对方的狙击手瞄准。朝海总是会想方设法离白徵近一点,白徵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不幸的是,战争中负伤在所难免,朝海为了保护白徵,腹部中弹。白徵因为在找一个合适的狙击位置的时候,周砚山出现在他的狙击范围里,他犹豫了两秒,瞄准镜开得时间太长了,太阳这时往西方移动了一点,树荫向后退了一点,反光令他暴露了位置,因此他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不仅害朝海陷入危险,也令自己的左肩中了一枪。

白徵架着朝海回来,贺临告诉他,朝海没有生命安全,但他还是感到愧疚。他的伤不重,但暂时不能使枪了。接着,他的易感期到了。

最令人头疼的事情。抑制剂出现了问题,顾清准买通了为alpha提供抑制剂的人,在里面混入了大量的药,这种药会使alpha陷入癫狂。源头虽然找出来了,但并没有解决问题,抑制剂变成了稀缺资源,而对方又准备打持久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利。

白徵不准备打抑制剂,原本想找个oga把发情期度过去,可后来他只把自己关了起来。撑到最难熬的那一天的时候,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朝海在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从养伤的楼上看到贺临走在楼下,往白徵的方向走去,于是他喊了一声,贺临停下后往楼上看了一眼。朝海慢吞吞地下楼了,眼看着贺临走进了宿舍。

白徵此刻正在和自己的本能对抗,这很难受,不过他近一年来都习惯了忍受这种痛苦。看到贺临进来了,他也没力气和他说话。贺临看着白徵把自己绑起来,被折磨得满头汗,不断喘息,连脸上的红潮都在颤动。

贺临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他忍着白徵散发出来充满戾气的信息素,端了盆水给白徵擦头上的汗,擦到脖子的时候他滚了滚喉结,视线忍不住移到别处。按理说,alpha闻不了alpha的信息素,尤其是对方在易感期的时候。那味道太呛人。

贺临半跪在床边说:“白徵,我去帮你找个oga来。”

半晌,白徵才睁开眼睛说了句:“不用。”

“为什么不用?”贺临皱着眉,“因为周砚山?”

“不是因为他。”白徵否认道,可这一点儿也没有说服力。

“那为什么不用?”贺临在激他,“让我帮你,白徵,不需要oga,只要在发情期里能缓解欲望就可以,你知道的,证明你不是因为他。”

白徵动摇了,在极度痛苦中,他似乎无法选择,在贺临解开他绑住自己身上的绳子的时候,将他扶起来温柔抚摸他的脸的时候,一瞬间,他想起了周砚山。

贺临捧起白徵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这双灰暗的眼睛,里面空空洞洞,干枯地流下一行眼泪。

“白徵……”

“对不起贺临,我没办法……”

这时,突然宿舍门被破开,贺临抱着白徵向后看去,周砚山一身风尘仆仆,带进来夜里露水的寒凉,还有一身戾气。

“周砚山?”贺临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的beta。

白徵几乎僵住了。

他站在阴影里,一张脸阴沉得可怕,迈着步子朝白徵走去。

周砚山居高临下地站在他们两人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声音沉得吓人:“你准备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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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传出不小的声音,朝海守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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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一会看着周砚山扛着白徵出来了。

“周砚山!你放开我下来!”白徵不敢大声,压着声音说,“朝海,你就看着吗?”

男人淡淡地扫了朝海一眼,给了警告的眼神。

“我让你保护好他。”

朝海低着头说:“对不起。”

这句话不只是对周砚山说的,也是对白徵说的。

周砚山前脚离开,贺临后脚走出来,脸上带伤。

周砚山扛着白徵离开以后,带着他坐进一辆靠边停着的吉普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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