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沪知情识趣地闭嘴,与护士一起给她放好床,帮她掩好被子,才轻声低叹:“睡吧。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阳一一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26
第二十六章劫数
昏沉里不是没有做梦,梦里全是江南水乡温柔动人的月色,和他那如出一辙的好看眉眼。
病中的脆弱,竟让她无比怀念那个窝在他怀里的夜晚,即使整夜无眠,可回忆里全是他的气息与温度环绕,包裹着她不平静的心跳,酸涩却饱满……
有流水声,有摇橹声,有清晨的鸡鸣,和嘉兴话最亲切的呼唤问候。
她此刻是这么想见他……
竟然会这么想见他。
这样的情绪,让她怎么能鼓起勇气给他说结束?
不如等他对她厌倦吧?
等他不再要她……
这一天总会到来的,毕竟他说不觉得有个在演艺圈沉浮的女友是惊喜的好事,却早和人打过招呼三年后会将她交过去。
他对她其实真的霸道又无情,或者说,他就是“宁可我负尽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
不然为何分明他也很少来看她,却不许她也忙起来?
为什么就这么介意她悄悄生出的异心?他不喜欢就一定要让别人受到惩罚,铭心刻骨?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这样无力的自己。
只是心里终是不禁请求,如果现在这一切发生在最最初,在他陪她去祭拜她妈妈之前,在他对十三那么好之前,在他带她回家乡之前……她会不会因为明白这些“好”不过是诱饵,而更理智和坚定一些?
其实都因为妈妈的事情明白了,这些男人所有看似特殊的对待都信不得了吗?为什么还会沉醉呢?
阳一一在深夜里咳醒过来,依旧有人及时扶着她后背将她抱进自己怀里靠着,转手倒上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她按着胸口重重地喘息,目光却死死锁住舀着杯子的手,一动也不动。
“怎么?要我喂你?”背后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些戏谑。
“你来做什么?”阳一一在嘶哑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手却已经环抱住他的腰,扣的死紧不说,脸也深埋入他胸前。
“……报复心真强,问我同样的问题是不是?”纪离拍着她瘦弱的背,凝视她头顶的目光如能吹醒沉睡桃花的春风,同样穿透此时凌晨三点的黑暗冷寂。
阳一一摇头,拽着他外套的襟口,咳得死去活来。
纪离轻轻叹息,搂搂她肩:“小病猫,先喝水。”
阳一一终是微微撑起身子,喝了两口,第三口喝的猛了点,一下子呛了出去,纪离胸口隔得最近,自然没能幸免。
她才不会说对不起,只顾着自己咳去了,纪离当然也没有怪她,只是收了杯子,扯过床头的纸巾,又复逮住她手,摊开,将指缝掌纹里的水仔细擦掉。最后才勾起她下巴,给一脸迷怔的她擦嘴,手上动作轻柔的渀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阳一一就此看着他,安静的像个娃娃,连咳嗽都忘了,只是喉咙上下轻轻的颤动,在压抑她极度的不适,与那些鼓噪的情绪……终于,在纪离收回手准备转身的时候,她猛地勾住他脖子,将嘴送了上去,逮着他的薄唇就是一阵瞎咬胡啃。
“十一……”纪离不知是吃痛还是无可奈何,眉头稍稍皱起,模糊地喊了她一声便想将她推开,可她却反而把整个人都缠上来,别过唇开始轻轻啮咬他的下巴和脖子,嘟囔着不停歇地说,“我要传染你,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扒了他的西装,用舌头和唇齿去解他的衬衣,稍不注意,湿热的温度就侵上他胸膛,纪离双手按在她两肩,声音沉的像暴风雨前天空中欲滴的墨:“十一,够了,别胡闹!”
阳一一被迫抬头,雾蒙蒙的眼睛盯了他一瞬,就又侵袭上他的唇,还贴着那偏冷的温度胡搅蛮缠:“我就胡闹,我乐意。”
这次纪离没再轻饶她,放在她肩头的手一下子按住她后脊骨,将她压过来,更深地侵入她口腔,拖着她舌头死命地缠绕牵拉,直到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后悔了没?”他稍微松开她,看着匆忙别过面红耳赤的脸大口喘气的她又哑又冷地问。
阳一一双眸通红,却依旧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唇角:“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玩火,你一定不知道……”
纪离将她放在病床上,剥去套在她身上怎么都显得宽大的病号服,再压了上来,只觉瘦小的身子依旧柔软,却远比以往更为滚烫。她似是有些怕冷,用手剥掉他的衣服后,将修长的腿盘在他腰上,死死缠住,由他冲进来填满她,再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叹息。
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和着比以往更剧烈的喘息,和狭窄病床的摇晃,百转千回地呼喊他的名字:“纪离……纪离……”
她从没当着他喊过他名字,此时却似前世便已唤的无比熟悉,一声声地要喊到他不近人情的心里。
他不由又躬起背低头去吻她,含着她因为发烧有些干裂的小嘴,将那些呼唤全部融化在两人的唇腔里。
因为生病和兴奋,地点又特别,她没一会儿就泄的厉害,在他身下彻底软成一滩水,可火热胜过往昔的身体内部,却不自觉一遍又一遍地将他绞紧……纪离凝视着她纠结在情|欲的一双眼睛,和皱在一起的眉头,低暗地嗟叹一声,控住她腰,干脆地在她顶点之时结束在她深处,再翻过身让她瘫在自己怀里平息呼吸。
阳一一稍微恢复了些意识,用力地拥住他,纪离拉过被子将两人掩住,伸出手指安抚般理开她额顶汗湿的头发。
“你说没派人监视我,那是不是在这间医院也认识人?而且你恰巧也对他介绍过我?”阳一一享受片刻他的抚摸,才低着声音打趣般问,“不然怎么知道我病了的?”
“你一个姓太的朋友打电话‘知会’我的。”纪离理她头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只是说到“知会”二字时,稍微拖长了些。
阳一一“哦”了一声,自己反而心虚了:“那个二货啊……他怎么说?”
纪离轻笑:“他就说‘知会’我声,至于来不来看你,就得看我有没有良心了。”
“二货……”阳一一牙齿咬的更紧。
“他还说,取消你参演机会的事,会暂且留着,等秋后再跟我算账……你是什么都会告诉他吗?”纪离语气倒是很轻松,听不出半点告小状的意思,也没有故意刺激她逗她的感觉,只最后这个问题稍显对她的为难。
“当然不!”阳一一说一句又喘会儿气,“告诉谁也不会告诉这个二货……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说我接到通知不能面试的时候,是意料之中又痛彻心扉的神情,当然,他太言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