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沉淀下来的恨意,岂是一般手段就能解决的,她的铤而走险和极端,看起来都十分合乎常理。
她的话音刚落,齐珣的长腿已经踢了过来。直中她的左胸口,男人用了很大的力道,甚至她自己都能听到胸腔里发出的闷响声。
“啊!”她喊了一声,还没把声音完全放开,就感觉嗓子眼儿里猛地犯甜,立刻就咳出一口血来。
“是啊,朕的确不配当他的父皇,朕不该把他交给你这种毒妇教养!你配当她的母嫔吗?你看着他那张稚嫩的脸蛋,真的能下得了手吗?喂他毒药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手抖吗?”齐珣冷眼看着她在地上挣扎,脸上的神情越发冷酷。
茗昭仪硬咬着牙,手臂撑着地面,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听到他这样的问话,忽而轻笑出声,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说道:“嫔妾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什么毒药?难道贺亦瑶说什么皇上就信什么吗?皇上什么时候变成处处听她的婚君了?”
她被逼迫得也是一句句质问的话甩了出来,面上嘲讽的笑意越发明显,甚至连看向齐珣的眼神,都带着十足的嘲讽。
此刻,茗昭仪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再顾及那么多年辛苦维持的听话形象,彻底撕下那层面具,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
齐珣这回看都没看她,只见她刚扶着地面,勉强坐稳了身形,就再次抬起了脚,又是狠狠地踹了过去。
☆、第102章 贺亦瑶生计
“有一点你说对了,朕本来就没准备留你的命!你真以为贺亦瑶来这么几日,就能让二皇子变成长期接触毒药,直至死亡吗?朕会亲自问过太医,再做定 夺。无论是谁做得,你这个看管不力的母嫔,也该陪着他去地下看看,免得他一人上路害怕!”齐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透着十足的坚定和不容置疑。
他的眼神如刀削一般,直直地看过来,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丝毫没有要留她活命的架势。
茗昭仪原本准备豁开了性命,去奋力一搏,不去拼死拼活地求饶,而是表现出一种气势来,兴许皇上就会给她活命了。哪里晓得皇上竟然一开始就摆明了要杀她的态度,等到真的听到皇上要置她于死地的时候,茗昭仪的心里又涌起了无数的绝望和愤慨。
“朕不会现在就杀你,而是要把你关在这宫殿里,等着二皇子下葬之后。还剩下这几日,你就慢慢地忏悔自己的罪行吧!”齐珣不再看瘫软在地上的茗昭仪,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只是占着地儿的死尸而已,要不了几日就要奔赴皇权了。
“不会的,若是嫔妾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茗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二皇子变成那样一副模样,又与嫔妾何干!皇上只晓得找嫔妾的错处,却不知道缉拿凶手吗?”眼看着皇上就要离开,茗昭仪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扬高了嗓音喊叫道。
齐珣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脚步丝毫未停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皇 上,你肯定会后悔的!你那么喜欢贺亦瑶,其实她与这后宫里的其他女人都一样,甚至要更狠。她迟早会变成那些心肠歹毒的女人,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直到 有一日,她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触及到你的底线,杀了你儿子!哈哈哈哈哈!皇上,到时候你是要儿子还是要女人……”茗昭仪见他根本不回头,似乎也不甚在 意。
她的双眸紧盯着男人那宽厚的后背,最终心如死灰。但是在说那段话的时候,她却是放肆大笑。由于笑得太过用力,甚至连眼角都落下泪珠来。
在这后宫里想要当人上人,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贺亦瑶受到皇上如此的宠爱,日后一定会怀上龙种,到时候为了争夺那个位置,哪里有无私的后娘存在呢?
茗昭仪被软禁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开。但是贺亦瑶已经知道了,皇上对于她显然没准备隐瞒,甚至要在二皇子下葬后处死茗昭仪,她都探听到了。
只是贺亦瑶却并不高兴,她坐在铜镜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姣好的容貌,殷红的嘴唇,头上戴着的珠钗步摇显得金光闪闪,镜中的自己丝毫不见当年宫女时候的模样,连当尚宫时那一抹谦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她顶着容华的身份,带着妃嫔的珠光宝气。此刻就连眼神都透着冷意,她将首饰盒拿过来,慢慢地挑拣着里头的东西,用凤仙花汁染成的豆蔻十分夺人眼球。
“容华。”听竹手里端着一碗热粥慢慢走过来,此刻瞧见贺亦瑶这种表情,声音压得有些低,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端过来吧,把听兰叫过来,本嫔有事情吩咐她!”贺亦瑶的眸光一闪,脸上的神色越发清冷坚定,像是就在方才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她手里端着红枣枸杞粥,一口一口地舀着吃。殿内只还剩下听兰和听竹两个宫女,其余的宫人都被打发了下去。
“虽说皇上治了茗昭仪的死罪,不过我可等不到那个时候。而且牵连其中的阮嫔也没有受到责罚,甚至阮嫔身后是否有人也没有查出来,所以本嫔准备亲自动手了!我要茗昭仪活不过今晚!”贺亦瑶将口中的粥咽下去,脸上露出了一抹略显狰狞的笑容。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内殿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那两个人都呆了一下,贺亦瑶当了容华之后,还真没有做出什么狠毒的事情,就算对熙梦,她也顶多是为难一番,却没有要人命。
“容 华,皇上都已经判了茗昭仪的死罪,您又何苦多此一举?况且在这件事儿上,原本您的境地就十分尴尬,若是茗昭仪不明不白地死了,到时候留下什么痕迹,很可能 会再次牵扯到您的头上,那您可就真的无法洗清冤屈了!”听兰先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贺亦瑶,立刻轻声开口道。
听竹也跟着回过神 来,她直觉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妥。直到听兰的一番话,才让她清醒过来,立刻跟着开口劝道:“是啊,容华。二皇子那事儿还没查清楚,万一有什么差错,若 是那帮太医胡说八道,再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然后这时候茗昭仪又忽然死了,还有您常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弄死人这样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可查,到时候您 可就危险了……”
听竹的语气十分着急,似乎很怕贺亦瑶下定决心坚决不改一般,急匆匆地说着,面上的神色也是火急火燎的。
“就是要留下蛛丝马迹,而且还是超级大的把柄,让皇上追查到真凶,好有理由直接降罪于那人!”贺亦瑶将青花瓷碗放到了梳妆台上,脸上露出一抹甜腻的笑容。
她的眼眸散发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光亮,脸上兴奋的神色,就像是久久待在黑暗之下,忽然见到曙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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