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仰头喝了一杯啤酒,道:“人各有志,岂可强求。男人还得有自己的事业,有了事业,何患无妻。”
“和蛮哥比起来,我太幼稚了。我以前没有深刻地意识到刚才你说的这句话,以为对女人好,就能赢得女人的真心。这是不对的,应该反过来,只有女人对你好时,你才能得到女人的真心。”赵波也端起了啤酒,猛地喝完,道:“你别反对我这句话,这是血泪教训。我的理想就是要当一名律师,但是以前的途径不对,从今天起,我要脚踏实地做事,第一步,先拿你这事来练手,锻炼自己;第二步,要拿到资格证。第三步,第三步还没有想好。”
王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有些醉意的赵波,道:“听你刚才的话,我觉得我错了。”
赵波瞪着眼,道:“你没有错,找我办事,你的心就放到狗肚子里。”
王桥道:“这事看起来是一件小事,其实对我挺重要,涉及到在镇里的威信,涉及到我和邱家的关系,稍有不慎,会惹来大麻烦,再说得耸人听闻一些,和我的政治前途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刚才我没有听错吧,你是来练手?我这事容不得练手,我们商量一下,你退出吧。”
赵波用手摸着短发,傻笑道:“我说过练手吗,没有,绝对是你听错了,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承认。蛮哥是我和胖墩共同敬仰的大哥,坏你的事,就是坏我们的事。”他突然伸腿踢了王桥一脚,指着王桥的鼻子道:“你是我们大哥,一点都不耿直。”
这个变脸也够快,王桥拨开赵波的手指,道:“不要转移话题。”
赵波气愤难当地道:“没有喝酒时,我还把这事给忘记了。你居然和陈秀雅的爸爸一起进过看守所,这个保密硬是守了五年,若不是那天我混到胖墩家里,与陈叔喝个痛快,还不知道这事。这事瞒着别人可以,为什么要瞒着兄弟。”
王桥道:“这是我的秘密。我当年可是一颗红心当学生干部,谁能那么傻,宣扬进过看守所。”
赵波道:“那也是,这事就算原谅你了。蛮哥,你别怀疑我的能力,等到那个环卫工人老赵出来,我立刻着手。等到立案以后,新闻媒体跟上,绝对会把火烧到那人身上去。”
王桥道:“你不要乱来,任何事情都要给我说,由我来把握分寸。”
赵波诚恳地点头,道:“一定,一定。”
喝完三瓶半啤酒,赵波又醉了。他在寝室摇晃着转圈,酒意慢慢就上了头。他到厕所去站了一会,出来时就手扶着墙走回寝室,走到门口,他扭头张着白色牙齿天真地笑道:“那天吕一帆在家时,我半夜起床撤尿,听到你们在做什么,哈哈,羡慕人啊。”
等到王桥气急败坏地追过来时,赵波已经如一条麻袋似地仰躺在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王桥站在床边,叫道:“青皮,不要装了,再装把你拖到卫生间,来一个迎面痛击。”他叫了几声,回应的是有节奏的鼾声。每次赵波喝醉酒,睡着时总会发出如此频率的鼾声,
王桥觉得自己有些失误,把一个看似简单实则重要的事情交给不靠谱的赵波。
王桥万万没有想到,后来在山南混得风声水起、极擅长做疑案怪案的雀湖律师事务所,就起步于三瓶半啤酒之后。当然,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四天后,环卫工人老赵走出了拘留所。
最初是要被拘留十天,罚款五百,宋鸿礼给老袁打了电话以后,最终减成六天,取消罚款。宋鸿礼找到了政法委李书记,又减了两天,最终环卫站执法人员和工人老赵还是在里面坐了四天。
当老赵走出来以后,宋鸿礼和王桥单独谈了一次话。
宋鸿礼道:“王镇,这事只能如此了。城关镇被扫面子不是第一次,当年你在城管委工作的时候,也扫过我两次面子,不知你还有印象没有。”
王桥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道:“也只能如此了。”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官面上的事只能如此,但是法律的子弹刚刚射出去。”
宋鸿礼安慰道:“王镇,我当了多年领导,被人扫面子的事情也很多。当领导既有受尊敬的时候,也有败走麦城的时候,宰相肚子里必须撑船啊,否则早就被骂死了,被整翻了。”
王桥道:“谢谢宋书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不会让这种小事弄得失了分寸。”
宋鸿礼道:“那就好,我最怕你沉不住气。公安局占着法津法规,我们闹起来,摆在桌面上,说不过去。”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道:“吃了这个哑巴亏,我宋某人也不是好惹的。”
此时,在环卫工人老赵家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自然是青皮赵波,女的则是娇小玲珑的省城律师杨焱。
杨焱把名片拿给了环卫工人,道:“我最同情和尊重环卫工人,听说你的事情,准备无偿帮你打官司。”
老赵才从拘留所出来,压根不想和公安局打官司。
赵波道:“我也姓赵,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给你说实话,你进了拘留所,环卫部门肯定要开除你,除非证明你没有错。谁说的,陈武阳说的。你不要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和杨律师帮你打赢官司,一分钱不收你的,还可以给你弄点小赔偿,更关键是打赢了官司,你的工作就能保住。”
(第三百六十八章)(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