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修斯说到这里剑锋一转,将它横在奇诺身前,看着它在朝阳下熠熠闪耀,声音无比深邃:“但剑不一样,你可以说很信任自己的手足,但你能说很信任自己手中的剑吗?”
“手足有血有肉,而剑只是一把冰冷的武器,很锋利,可以杀敌,仅此而已。很多军人喜欢把剑视作自己的伙伴,但在我看来,这是个很严重的错误。”
“剑就是剑,握在你手里,它是杀敌利器,但也千万别忘了,你可以握住这把剑杀敌,敌人也可以握住这把剑,反过来用它杀你。”
“剑杀的是谁,只取决于握在谁的手中。”
“所以,对待剑最好的态度,就是只把它当成一把剑,淬炼它,保养它,钝了的时候磨一磨它,磨好以后带它上阵,并切记将它紧握在手中,不要被敌人夺走。”
“这就是手足与剑的区别,同样都是为自己效力,手足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但剑不可以。手足也许会因为某些原因变成剑,但剑绝不会被接纳为手足。”
珀修斯说完,若有深意地看向奇诺:“你有手足吗?我猜没有。”
奇诺依靠斜栏背对着太阳,逆光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双琥珀色眼瞳如此灼目:“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问呢。”
珀修斯微微一笑,语气颇为神秘:“也好,薄暮死神……谁能想象死神有手足?除非那个人也是死神。”
“说实话,奇诺,王国上下很多人畏惧你,讨厌你,我也经常从秘密渠道收到针对你的弹劾信,但我全都替你挡下来了,因为我很看重你。”
“不管是被人惮为死神的强大力量、从政治军的文韬武略、还是可以感知天外来客的奇迹能力……你能为多古兰德效力,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欣慰的事。”
“在第56届「王国全体会议」上,哪怕没有索兰黛尔据理力争,我也会力排众议把你保下来,你仍旧会成为「告死军团」将军,仍然会成为现在的直辖城市「执政官」,带领那些身着黑袂的告死鸟们驰骋于对抗天外来客的第一线,享受无穷无尽的荣耀与财富,这是你应得的。”
“好了,扯远了,现在回到最初的问题——如果你以后能复制出血疗秘方,甚至找到彻底治愈兽化疫病的方法,我能给你什么?”
“答案很简单——对等。”珀修斯一字一顿地说着,好像想把语言化作锥子,刻在奇诺的骨头里,“你立下多少功绩,我就会给你对等的回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会多,也绝不会少。”
“至于你立功是为了什么,或者为了谁……我现在想了想,也许你是对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能消灭猩红教会,这有什么区别吗?”
苍茫天穹下的港口如此寂寥,竟连一只海鸥鸣叫的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