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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再次发话:“这儿有些许银钱,应该够诸位贤弟在京中走动的开销,还请诸位贤弟莫要推辞。”

……

宴会的第二轮开始了,齐颜以:“天色已晚,恐眼疾不能视物”为由告辞出了谢府。

她背着沉甸甸的银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品味着谢安赠银前的话。

“走动”一词引人深思,谢安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皇三子南宫望的话。

那么这位皇子亲自出面,想从这些寒门学子身上得到什么呢?又或者想通过这些人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有趣,有趣。

渭国朝堂如高山般屹立在齐颜的眼前,而她虽身负解元功名却仍旧只是蚍蜉一般的存在。

若能入得皇子“青眼”,至少可以少用十年的光阴。

齐颜自打回到小院就闭门谢客,毕竟大考近在眼前,数年的谋划和努力若不能金榜题名皆是空谈。

新春将至,京城也应景儿的下了一场大雪,大街小巷弥漫着浓郁的节日气息。

可这个年关当口却出了一桩命案,不仅惊动了应天府还闹到了刑部去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和齐颜有关。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最不缺的是什么?官儿!以及这些官员的后人。

因南宫让为文人出身,所以渭国的士族阶层风雅之士极多,值此年终岁尾,最好的礼品便是珍贵的字画,古籍。

那位代卖牧羊居士作品的书斋掌柜,见第一幅作品就卖出了高价便动了歪心思。

他将齐颜第二次送去的两幅作品只装裱了一幅,挂在书斋最显眼的位置展览了一个月。

凡有出价者他都对人说:牧羊居士的墨宝世间罕有,整个书斋除了他打算作为传家宝的《九成宫醴泉铭》贴外,眼下只有这一幅。由于求购者太多遂在腊月初八日举行拍卖,价高者得。

掌柜的原本只是想着炒高一些,他也能多分一些过个舒服年。

齐颜写的字远没有达到千金难求的地步,只能说她的字在同龄人中无人可出其右,甚至要比许多而立之年的人还要好。但要是与真正的书法大家相较,还是可以轻易分出高下的。

毕竟她只有十七岁,到底还是欠缺些岁月锤炼过的火候。

但是拿来哄骗那些腹中无二两墨水的公子哥倒是绰绰有余,偏偏这部分人最喜猎奇,好攀比。

于是,拍卖那天来了不少人,价格一路飙升至三百五十两。

有两人叫价最凶,一位是太常寺卿家的小儿子:吕匡,一位是应天府尹的二公子:姜卫。这幅字最后被吕匡以四百两银子的天价摘走。

到这里此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可是次日却传出了吕匡被杀的消息。

原来:吕匡赢得墨宝后出言羞辱姜卫,两边的家丁大打出手,混战中吕匡被人闷棍击中头部,不治而亡。

姜卫被刑部收押等候开春会审,牧羊居士也因此声名大噪……

每日都有人专程到书斋来欣赏牧羊居士的大作,今日一早就来了兄弟三人。

自从南宫静女第一次乔装出府,就深深地被市井民间所吸引,整日吵着南宫姝女带她出门。

自从上次被陆仲行撞破,二人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今日陆仲行沐休,主动提出保护两位公主游玩。南宫姝女看出此举乃父皇默许,心中酸涩之余也答应了。

南宫静女高兴极了,拉着南宫姝女的手,不时甜甜的叫着:“二哥。”倒真的像是兄弟三人。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吗?”

陆仲行点了点头:“嗯,据说书斋里还挂着一幅牧羊居士的真迹。”

“那我们快进去。”

“好。”

三人入了书斋,陆仲行问道:“掌柜的,听说你这里有一幅《九成宫醴泉铭》?”

掌柜的停下拨弄算盘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三位公子若要选书请自便,旁的便不要提了。”

“为何?”南宫静女问道。

南宫姝女捏了捏妹妹的手:“静儿,我们还是走吧。”

陆仲行摸出一锭碎银子塞到掌柜的手中,笑着说道:“我这两位弟弟只是想一睹为快,绝不会给您惹麻烦的,还请行个方便?”

掌柜的捏着银子打量了三人一眼:“如此,请随老朽来吧。”

掌柜的引领三人来到里间:“三位请。”

“二哥,我们进去!”南宫静女欢欢喜喜的拉着南宫姝女进了门,一眼便看到了那幅《九成宫醴泉铭》。

“咦?”南宫静女惊呼出声,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姐姐:这不是送姐姐扇子的那个人写的吗?难道姐姐认识牧羊居士?

南宫姝女张了张嘴,看着熟悉的字迹一颗心砰砰直跳。

眼前闪过公羊槐临溪而坐,饮酒赋诗的洒脱模样来。白皙的脸颊不自主的泛起淡淡红晕。

南宫姝女咬了咬嘴唇:名声大噪的牧羊居士竟会是他!

“他,为何要……”

“谁?”最后进来的陆仲行问道。

南宫姝女摇了摇头:“没什么。”眼前的作品虽然故意压抑了笔锋,但南宫姝女还是认出来了。只是有些疑惑:大考在即,凭公羊槐的家世为何要卖字呢?

难道……他有难言之隐,或是其他的目的呢?

“大哥,这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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