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心拒绝,微笑着点点头,目光中确是一片蚀痛,依偎进他的怀里,勾起唇角,轻轻呤唱。
襄逸多想再看心爱的女人一眼,只是天空中霎时出现了一道白光,通往天庭的路已经被打开,不管他内心有多么的不情愿,他也必须要离去,离开他心爱的女人身边,去做那个没有感情的冷漠神仙。
或许这才是他们的路,也是他们千年纠葛情缘的最终结局。陪在她身边的男人,终究不是他,除了祝福和感激,他别无他求,只希望上天垂帘,能让芯儿尽快忘记他,忘记他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幸福并快乐的重新生活下去。
一首伤感哀怨的歌曲终于唱完,我好想再跟襄多说几句话,可是,为什么我的头会这么晕呢?意识也开始涣散,我的神志变的越来越不清醒,眼前的景象也变的越来越模糊,我强咬住下唇,欲抵抗住这突然袭来的困意,只是我似乎太过疲惫,双眼终究是抵不过困意的侵蚀,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满天的雪花,像鹅毛般,轻盈飘逸,晶莹的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身上,为这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凄美婉约的画面,是那么的绝美苍凉,让人莫名的想要哭泣。
襄逸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深深凝视着我平静的睡眼,眼角的泪水不可遏止的奔涌而出,心,如同刀割似的剧痛,迅速蔓延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一点点、一寸寸,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芯儿,对不起,原谅我用迷心术将你催眠,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和你道别,如果你清醒着哀求我,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离别的眼泪一滴滴的流落在我的手背上,我似乎感到很不安,睡的极为不安心,好像生命中有很重要的东西会在我沉睡中,离我而去。
襄神情愈发的忧伤,眼神空洞的没有焦距,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心底的刺痛,“芯儿,对不起,我无法兑现要陪你一生一世的承诺,答应我要幸福,永远的幸福,那样我才能走的安心,走的坚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的沉重,似乎上天也感受到了他爱情的悲伤,蓦地下起了小雨,雨水夹杂着雪花,冰凉刺骨,渗透到他的每一寸肌肤,只是他麻木的肢体,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直觉,肌肤上的寒冷,怎必得上心底的冰冷。
天若有情天亦老,上天再怜悯他,也只是下了小雨,来增添这离别的伤感。该离开的,终究是要离开,不论你如何的挣扎,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心,碎了,裂了。肢解成无数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摔在了地上,灵魂已经脱离了肢体,在一个虚无的地方,孤寂着,落寞着,那无止尽的泪水,再也用不出来。
因为,泪,已经哭干。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做神仙的代价,就是幸福将永远的离他而去。
俯下身,轻轻的亲吻了下我冰凉的面颊,眷恋的看了我最后一眼,深切的最后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情愫,携带者千年的爱恋,将所有的心痛、不舍、爱意、悲伤、遗憾,在合眼的瞬间,全部掩埋。
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溢满了无比绚灿的坚毅,他突然松开了手,身体渐渐的远离,直至靠近了那打开天门,消失的不见踪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相随,永不离弃!”
终究是一句,再也无法兑现的承诺。
雪,还在下,越下越大,没有停歇;风,还在吹,越吹越勇,没有留情。
纷雪中,一名黑衣男子缓缓的靠进,将躺在地上的我抱起,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带着我飞驰离开。
魔界皇宫内。
华丽的水晶宫殿里,我平静的躺在紫水晶床上,粉色的帐帘微垂,遮挡住我绝色却又苍白的面容。自襄离开,已经整整三个月了,我一直就这样躺着,没有醒来过,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全靠殷邪不停的输真气给我,来维持我有限的生命。
宫殿里,御医长老恭敬的站成两排,皆是垂头丧气,一脸的哀伤。王后要是再不醒来,恐怕王也要跟着去了,眼下四界风云变幻,形势极为紧迫,可是王却一直守在王后的床前,不再过问任何事,只等着他心爱的女人早日能睁开双眼看到他。
一年迈的长老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忧虑,跪上殿前,大胆进言道:“王,恳请您以大局为重,早日振作,带领我们一统四界。”
邪剑眉一挑,微微回神,不悦的提醒道:“本王不是早就说过,四界的事交由你们几位长老处理,没什么事就不要来烦我了吗?”
长老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僵直着身子,皱眉劝谏道:“可是,您是王啊,您的肩上有着匡扶魔界的重要责任,总不能为了一个将死的女人,至魔界于不顾吧?”
邪脸色骤然一沉,伸手狠狠的钳住长老的脖颈,冷声警告道:“我的芯儿没有死,她会再醒过来的,你要是再敢咒她死,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长老吓的浑身颤抖,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诚惶诚恐道:“是是是,微臣知罪,王后一定会醒来的。”
邪眸中积着即将爆发的怒火,脸色发青的推开长老,凶狠的瞪着跪地的御医,暴怒的吼道:“你们这群废物,整整三个月了,为什么王后连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众御医踉跄的跪地磕头,战战兢兢道:“王请息怒啊,臣等已经竭尽全力,用尽了各种方法,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啊。”
邪黑眸紧眯,眼中闪过骇人的厉光,沉声道:“好,本王就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之后,王后还是醒不过来,你们统统都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