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峰:“昨天上午,陈媚茹说起这事,我下午就打听了。这屠山的佛雕,是许多年前一个房地产商的旅游工程,后来屠山的养鸡场被野猪袭击,项目暂停,不了了之了。当时召集的手艺人,凿了大大小小的山像。”
葛婧之:“山壁上的,那也挪不到慈善会现场。”
祁玉峰:“有挖出白玉佛雕。应该是撤场时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的。三个月前,屠山很热闹,这两个月冷清下来了。那玉雕是现代的,不太值钱。”
葛婧之侧身,两指点腮,“艺术品值不值钱,是资本说了算。”
“对。”祁玉峰温和一笑,“我已经让人去芜阴,打听下制作这玉雕的手艺人,有没有文章可做。”
葛婧之:“劳你费心了。”
“这是应该的。”祁玉峰拿起一个苹果,削起皮来,“山上的佛雕有不少是未完品,凿出了大大小小的山洞。”
晏玉及时捕捉到这个词,“山洞?”简誉说过,荆觅玉是藏在山洞才逃过一劫。
“是的。”祁玉峰望晏玉一眼,“山没雕完,空在那了。”
晏玉沉默,如果没有这些半完成的佛雕山洞,那荆觅玉就无处可躲了。
葛婧之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起身走到窗边接听。
“没我的事就撤了。”晏玉就要离开。
祁玉峰唤了一声,“晏玉。”
晏玉回望他。
祁玉峰说:“婧之一个人待怪孤单的,你多回来陪陪她。”
祁玉峰在芜阴认识晏玉的那会儿,晏玉穿着一件破旧的t恤,加一条破洞牛仔裤。骑着机车来的。
英挺的身姿引来一众尖叫。
头盔一摘,俊俏的长相让周围的叫声更加欢腾。
祁玉峰以为他只是个小混混。
第二次见面,晏玉转眼成了日安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勾心斗角和谈笑风生都是同步进行的。祁玉峰和晏玉亦敌亦友,来往了两三年。荆觅玉出现以后,敌意占了更大比重。
“你不陪?”晏玉扯起的笑有些讽刺。
“我也忙。”祁玉峰看向葛婧之的背影,怜惜地说:“以往葛女士低调,但是婧之不同,别看她气势如虹,接任的这一年,董事会多多少少对她有意见。你是她的亲弟弟,有事多担待。”
晏玉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下午见到荆觅玉,他得问问,祁玉峰是不是她的前男友。
如果是肯定答案,那她眼光太差了——
距离晏玉过来的时间还早,荆觅玉去了老周的事务所。
老周没在。
办公桌前的刁争柯,镜片反光。“荆小姐,老周出去了。”
“我知道,他一会回来。”
刁争柯起身,走到沙发的火烧石茶桌,“喝杯茶,等等老周吧。”
“你是长期员工了?”荆觅玉坐下,打量着他。
刁争柯戴着一副细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是啊,试用期通过了。”
“嗯。”荆觅玉交叠起双腿,纤长的小腿搭在木墩上。
刁争柯望了一眼,皮肤白,细高跟也是白,有些晃眼。
她斜睨他,“你知道晏玉和碧鸦犀的关系吗?”
“不属于我职责范围的事情,我从不打听。”刁争柯温温地说,“晏玉的资料,老周接手了。”
“明白了。”
“荆小姐,喝茶吧。这是老周旅游带回来的六安瓜片。”
荆觅玉刚接过茶杯,大门被推开了。
“你俩喝上茶了。”老周眯眯眼,看向刁争柯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我先换件衣服,你们聊。”说着,老周进去办公室。
荆觅玉的高跟鞋晃着晃着掉了跟,她放下双腿,“这茶不错,谢了。”
刁争柯看看手表,“我约了人,差不多到时间了。荆小姐,茶你喝着,我先走了。”他提起公文包就走。
荆觅玉看着他关门。
门一关,老周出来,轻声说:“他走了啊?”
“嗯。”
“今天找我什么事?”
荆觅玉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走到门边,听了一会,没有动静。
她突然拉开门。
走道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