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风平浪静,深处波涛汹涌。
虚伪的一家子。
“荆小姐,这么巧?”刁争柯走过来,满脸惊讶。
“刁先生,好巧啊。”比演技,她也不输人。
刁争柯瞥一眼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黑底白字,像在写什么东西。“加班吗?”
“是啊。”荆觅玉抬起头。
刁争柯这时发现,她脸上不如第一次见面时白皙,或者说,妆容浅了许多,唇色更加清淡。眼线短短地停在眼尾,不再像以前那样勾出细长的边。少了妆容的修饰,她五官的缺陷暴露出来。眼小,嘴大。
不过,有特色才有辨识度。这样子反而让他印象深刻。
他和她不熟,没有话题,聊不到几句。
刁争柯坐着喝完咖啡,就离开了。
好一段时间没有动静的晏风华,回芜阴几天后,联系上了刁争柯。
晏风华在茶室泡着名茶,和刁争柯视频连线。
手机屏幕投射在墙上,晏风华眯起了眼,“刁争柯,你这脸是不是胖了啊?”
“晏董早。”刁争柯微微一笑。“可能胖了点。”
“说明在北秀混得不错啊。”晏风华双腿微开,左手撑在左膝上,右手握着茶壶,“平时都做什么工作啊?”
“都是查出轨,捉小三的工作。”刁争柯心里苦,面上不敢说。
晏风华哈哈大笑,“那个叫老周的吧?这么有意思,还干这些事?”
“嗯,他的事务所只接这种类型的委托。”
“那你干得还挺滋润?脸都从国字脸变成圆形了。”
刁争柯摸摸脸,“这段时间,快餐吃得多。”
晏风华又是笑声响起。
走近茶室的李双英扬起了笑容,正要说话,听见晏风华说:“说吧,你这阵子跟在荆觅玉身边,查得怎么样?”
李双英立即停下了脚步。表情瞬间变色,她回头一望。
茶室这里,只有早晚六点,才允许佣人们进入打扫。这个时间段,四周都没有人。
李双英的步子轻轻地向前一迈,停在茶室的玻璃门前。
玻璃门半开,刁争柯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她在北秀交往过九任男朋友,名字都有玉——”
李双英惊疑不定,手一下子揪住了自己的裙子。
晏风华打断了刁争柯的话,“这些事,我知道。你查到她的日常交际没有?”
“她在北秀没有女性朋友,和同事的关系一般。前男友们联络得反而多。还有,她和晏先生在交往。”刁争柯想了想,还是没把“热恋”二字说出口。
“嗯。”晏风华把壶中的淡青茶水倒进杯中。
“晏先生在上个月十四号,搬进了她的房子。”
晏风华的动作一停,抬眸望向刁争柯,“没住境园?”
“没有。”
“怎么?这女人的房子能大得过境园?好得过境园?”
“荆觅玉租的是一房一厅。旧楼了,房东近两年重新装修过。万港给她的待遇不错,房补高,她签了两年租约。”
“晏玉住进去了?”
“是的。”刁争柯看出了晏风华的不悦之色。
果然,晏风华重重地把茶壶放下。瓷器磕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越活越回去。我从小就教育他,要有追求,要懂享受。他在晏居喜欢住客房,我也没管他。反正客房装修也好。现在住到那种地方了。”
李双英皱着眉,听完晏风华这一段话,她心里也烦躁。晏玉长这么大,何时需要入住女人的房子,还是那种小破租房?房间还没晏居的厕所大。
刁争柯静静听着晏风华对晏玉的数落。他购置的房产也就两房两厅。现在才知道,这在晏风华眼里,都是不入流的东西。
晏风华又问:“荆觅玉那些男朋友呢?查得怎么样?”
“她交往的九任,有几个是联络比较多的。第二任秦修玉,上个月刚从牢里出来。第六任巩玉冠,是个网红主播。第十任孙燃玉,在晏先生投资的拳击俱乐部当私教。”
李双英更烦了。这么滥交的女人,是给晏玉灌了什么迷药,才同居的。
“都是什么人?”晏风华啜了一口茶。
“秦修玉深藏不露,孙燃玉身手了得。巩玉冠这人嘴皮子不错,是个自来熟。”
晏风华品茶几口,“对了,那个老周是什么来头?”
“他经历比较复杂,各行各业都干过。”刁争柯顿一下,说:“我看他和荆觅玉的关系,应该是和她长辈相熟。”
“嗯,你继续盯着。”晏风华忽然叹起气来,“我问你答,怎么就没有你主动汇报的事呢?”
刁争柯突然眉间一蹙。荆觅玉的事,查来查去就那样,也没有新水花。但被这么一问,如果不想点新事件,他有疏忽职守的嫌疑。刁争柯把最后一次见荆觅玉的情景回忆起来,想起了她的那一句:“巴警官,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