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不可置信地看向郁棠:“你这是不要我了?怎么把我往外推!你不知道她是何等狠毒人物,怎么舍得叫你夫君独自面对这等凶险?”
郁棠想了想,认真地看向陆黎:“那不然,我陪你去。”
“不好吧?地牢阴冷潮湿,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这么不想去?”
“倒也不是,不如吃饱喝足,盛装打扮一番再去吧。”
“……?”
“去都去了,不好好气她吐血三升,白跑这一趟,真的很不讲道理啊阿棠。”
郁棠沉默了,说不要脸这种事儿吧,还是陆黎更顺手一些。
不过陆黎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要去见一见容韵锦的话,不从她身上收回点利息又何必去看呢。
于是燕云就看着两位主子把门一关,里头悄无声息了。
她隐约之间有种感觉,大概就是小世孙可能在争夺母亲这件事上输给小王爷了。
——
刑狱向来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凶徒,阴暗潮湿都是标准配备,这也算环境折磨的一种,自然没有人说要去改善刑狱的环境。
容韵锦闻着发霉腐朽的味道,心里不知有多恨。可她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只一味地装弱装害怕。
弱是装的,害怕就也不见得了。
等陆黎和郁棠来的时候,容韵锦正装可怜要水喝。
两人脚步定在距离容韵锦十步之遥的地方,可容韵锦又怎么能没看到。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郁棠站在陆黎身侧,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陆黎还迈了一步,把郁棠挡在了身后。
就在这一刻,容韵锦觉得自己心底戾气丛生。
凭什么她沦为阶下囚,这两个人却可以居高临下,用那种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容韵锦心中怒意横生,也懒得装样子了,手一下就收了回来,端坐在刑狱的稻草上,冷眼看着两人。
郁棠看着容韵锦这幅样子,冷清地勾了勾嘴角,陆黎更是直接嘲讽:“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平日里装得乖巧无害,背地里阴谋诡计没一样少得了你!”
容韵锦被陆黎叱骂,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镇定下来,冷眼看着他们:“小王爷这话说得叫人笑话,现在是我本来的样子,乖巧无害也是我本来的样子,不过是何时何地,待何人罢了。”
“本王劝你早些认罪,还能少吃些苦头。” 陆黎冷然。
容韵锦冷笑一声,很是不屑:“怎么?小王爷这么着急给我定罪吗?我什么都没说,也能栽到我头上来?到底是你们陆家的人,随意攀咬一句,就当做是定罪的根据了吗?王法何在?”
陆黎被容韵锦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恶心到,厌恶地皱了皱眉。
郁棠捏了捏陆黎的手,陆黎回看了她一眼,好叫郁棠放心。
容韵锦看了这一幕更是眼底生出来不少狂躁,都写在脸上了。
郁棠看着容韵锦这副模样,冷漠地说道:“任凭你是巧舌如簧也没关系,正如你所言,就是我们陆家的人,随意攀咬一句,就可以当做定罪的证据。陛下的偏爱,就是王法。你待如何?”
“你疯了!说这样的话!” 容韵锦大惊,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刑狱里你说的话不会被天子听见吗?你该记住你这张嘴给滇王府带来大灾难才是!哦,说不定还有应王府……哈哈哈哈哈……”
郁棠见她有些癫狂,反而笑了,轻声道:“是啊,我说这一句话都能上达天听,连累我满门。那你呢?恶事做尽,泯灭人性。你做的这些事,陛下知道了,又何止是你一个人伏诛,怕是整个容太师府都会被你连累。从此世间再无容太师府,再无容家。”
“你胡说!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栽赃我!” 容韵锦恨恨地看着郁棠:“别以为你出身高贵,就可以胡言乱语陷害我!陛下一定会明察秋毫!”
对于容韵锦的控诉,郁棠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此吗?”
容韵锦猛地抬头,面露凶光的看着她。
郁棠微微笑,道:“你的罪自有大理寺定,我不过携我夫君来让他见一见,世间女子还有你这样的恶毒龌龊,也大发善心替容家人送你最后一程。”
“什么最后一程!你说什么!” 容韵锦直接扑上栏杆,双手拼命往外抓,似乎想抓住郁棠叫她闭嘴。
陆黎见她如此疯狂,拉着郁棠后退了一步,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娘子,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了呢。” 郁棠冲她笑笑:“何须你认罪呢?”
容韵锦闻言心头一惊,整个人都为之颤抖了一下,又偏偏不服输地看着郁棠。
郁棠看着容韵锦这垂死挣扎的样子,心中一点悲悯都没有:“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又何须你认罪。只可惜了容太师,光耀一生,连带着整个容家都被你毁掉了。”
容韵锦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对着郁棠狂吼狂叫:“你胡说!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逼我认!若是我要死,我最多算个帮凶!那陆知意呢!陆知意死不死!”
郁棠笑了,轻声道:“这就是出身权贵的好处了,她不死,你死。”
“郁棠!!!你这个毒妇!”容韵锦大骂。
陆黎皱了皱眉,旁边的狱卒立刻会意,一鞭子就抽了上去,容韵锦吃痛,立刻收回了手。
“我与你从无深交,却不知你恨我如此。” 郁棠走近了牢房,微微俯视:“你可知,你有今日全靠你自己作死。”
“从无深交?哈哈哈哈哈哈……” 容韵锦癫狂大笑:“可你夺了我的姻缘!你一个不知有无半生的病秧子,竟也能嫁给他!凭什么!就凭你是应王府的郡主?还有滇王妃!明明从前觉得我极好,恨不能认作女儿,转头却又对你亲亲热热!你说我凭什么不恨你!”
听着容韵锦的话,陆黎恨不能上前直接扼死容韵锦!可郁棠拦着他,叫他别动。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没有我,你便可顺心如意嫁入滇王府?” 郁棠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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