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见长公主头上还裹着抹额,不免有些心疼:“娘,母妃,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长公主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已然心疼得不得了:“你好好歇着,别说话,瞧着你这个脸色苍白的样子娘就难受。”
听着母亲的话,郁璟也是自责得很,他只顾着阿瑶刚生产,全然忘了妹妹身子弱,竟还有了身孕之后在府上晕过去……万幸是妹妹没事,不然的话,他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郁棠自然是看到了她大哥的神色,她不禁说道:“大哥别担心,我没事的。”
郁璟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有些鼻酸,看着妹妹虚弱的样子,眼里溢满了心疼。
一旁滇王妃也是,瞧着郁棠的样子就满眼心疼,一点都没把陆黎放在眼里,若不是郁棠眼神还会飘到陆黎那儿去,滇王妃都忘记这个儿子了。
“阿棠,你身子弱一些,又是刚刚有孕,劳累不得。屠大夫瞧了你,叫你这几日卧床静养,就暂时不要动地方了,在撷芳院好好养着。” 滇王妃快人快语,一下就把郁棠担心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要说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滇王妃是知道的,自家这个蠢儿子是个别扭崽子,从小养到大,还能不懂他的心思么?
无非就是阿棠有孕,他又是被吓了一跳,即便是屠大夫说了没事,他还是不放心,加上他知道自己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就担心生产之事会伤了阿棠。
滇王妃看了自己双眼通红的儿子一眼,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蠢东西。”
郁棠一时没听清,又追问了句:“母妃刚刚说了什么?”
滇王妃摆摆手,笑道:“没什么,你这小脸也太苍白了,我想着叫人给你准备一点儿食补的,好好补一补你的身子。”
郁棠笑了,滇王妃这个婆母实在是没话说,待她是真的好。
“您不必操心了,屠大夫既然说了想必方瓷也都有准备了。” 郁棠温声道:“就是弱我不在王府养胎,便要劳烦母妃打理王府上下了。这样,也只怕会招人闲言碎语。”
“我看谁敢说?!”
“他们敢!”
“谁人敢说你!”
“哪个敢!”
郁棠话音刚落,就听到长公主、郁璟并滇王妃和陆黎四个人态度十分强硬,她一时都愣了。
还是长公主先用赞扬的眼神表扬了一下陆黎,才清了清嗓子对郁棠说道:“你只管养着身子,旁的事儿还让你操心不成?我与你母妃哪个又是不中用的了?那没影儿的事儿也胡思乱想。”
“就是。” 滇王妃笑道:“我可是凶得很的,谁敢欺负我儿媳妇儿,叫他后悔长了那张嘴!”
陆黎点点头:“阿棠放心,有娘在,她绝不让人说你。”
郁棠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想起来问一问宋瑶的情况:“母亲,大嫂和小侄儿如何?”
说到长孙,长公主脸色又露出了笑容,她道:“你大嫂好得很,若不是我们拦着,就要来看你了。”
郁棠也跟着笑笑,既然如此,想必大嫂状态也还挺不错的了。
郁璟看着妹妹消瘦的模样,心里难免担心,即便是郁棠说了自己没事,可郁璟自幼看着妹妹长大,她身子如何,自己还不知道吗?
只是这时候郁璟也不好说,更是不能说。他想着,等会儿便要去找鹤山和屠大夫问问看,阿棠这一胎应当要如何才好。
还是滇王妃发了话,说是让阿棠好生休息,便把人都带走了,连带着陆黎一起。陆黎还想留下来照顾阿棠,哪晓得滇王妃毫不客气的让他去照照镜子。
“照镜子做什么?” 陆黎一脸茫然,他娘这是要搞什么。
滇王妃嫌弃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身邋里邋遢的,我要是阿棠,都不想瞧见你呢。”
陆黎立刻看向郁棠,想要求证她是不是真的嫌弃自己。郁棠望着他,微微笑了笑:“不会不想瞧见你的,母妃是心疼你熬了一夜,我也心疼,你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郁棠娇弱又苍白的脸色,陆黎很想说不去,可又不忍心让她担忧,只好点点头,顺从地被滇王妃带走了。
滇王妃倒也没有带着他回王府,反而是郁璟带着他去了郁旸的院子。说是滇王妃把陆黎的衣物都已经送到撷芳院了,只是偏院暂时还没收拾出来,让他在郁旸的院子好好休息一会儿先。等他休息好了,那边也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陆黎点点头,但明显看起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郁璟拍拍他的肩膀,可算是有了点认可他的意思:“阿棠身子弱,要靠你照顾她,若是你不养好精神,我怎么放心把阿棠交给你?”
陆黎闻言立刻点头,向大舅兄表决心:“我可以的,这就去休息。”
“哎!” 郁璟拉住陆黎,有些无奈:“方才我看你神色不太好,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没有没有!” 陆黎连连摆手:“没有不想要。”
郁璟与郁棠一样,善于察言观色,知道陆黎这句话到底有些言不由衷,他也第一次对陆黎多出了些耐心:“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儿也没有旁人,你与我说便是。”
陆黎当然知道郁璟待郁棠的兄妹之心有多重,也明白郁璟这是想开解自己,他却有些犹豫,因着这些东西,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郁璟就看不惯陆黎这副样子,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阿棠这一胎即便是不能要,也要快做决定,否则,日子拖久了,对阿棠的伤害更大!
但陆黎支支吾吾的,就让郁璟有些不耐了。
陆黎皱眉,显得很是无助:“大哥,我……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屠大夫说了阿棠若要生下这个孩子,势必会对身子有些损害。我,我不是不想要,只是如果要以阿棠的康健为代价,那我宁可不要!”
郁璟脸色一变:“这么严重为何你不早说!”
陆黎苦笑:“我一心只想阿棠醒来,顾不及……”
郁璟看陆黎一副颓丧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刚刚生产的妻子,心中也有些感同身受。
“我说你们,听医嘱的时候能不能听明白了?”
两人都相顾无言时,门突然就被鹤山推开了,他手上还端着一碗药,白衣黑发,只是脸色臭得很:“哪里就严重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