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帝虽说要兰贵妃来给福真一个交代,倒也没有想把兰贵妃怎么样。可宛阳上手就是一个巴掌,速度快得他都没反应过来,这人也打了,漂亮话也说了,他还能怎么不成?
刚刚是他给了宛阳这个权利的!
梁元帝脸色不太好看,长公主却视若无睹,又转身把兰贵妃给支起来,说道:“贵妃娘娘从前清苦,想必这一巴掌不如福真挨打的那一下来的疼。”
兰贵妃听这话,气得眼睛充血,顿时就不干了,她委屈地低下头,咬唇,深吸一口气:“长公主今日在本宫这般痛苦的情状之下还如此折辱本宫,本宫即便是身为贵妃又有何颜面!倒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就要冲起来撞柱子,梁元帝登时心疼了,忙道:“拦住她!”
实则都不需要梁元帝出口,长公主和奉月一个拽着手,一个拽着头发,愣是把兰贵妃扯住来,一下就从一个养尊处优的病恹恹美人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疯妇!
兰贵妃接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忍不住伏地大哭起来。
到底是梁元帝宠爱多年且姿容娇艳的爱妃,梁元帝见状心中也有些不忍。
郁棠见状,又掐了一把福真,低头像是哄着受惊吓的福真,实则提醒她:“闹大点。”
原本兰贵妃大哭就让梁元帝不忍,可又来一道福真的哭声,更惨更撕心裂肺,一边哭还一边喊道:“我长这么大父皇母后都不舍得碰我一下,叫人打了还辨无可辨,你有什么好哭的!本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崴了脚,我好心扶你,你却倒打一耙,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梁元帝听了福真的话才一愣,他得知兰贵妃小产时,一怒之下也不曾听过福真的辩解,这会儿听了倒是反应过来了。
“都闭嘴!”
梁元帝听着哭声烦不胜烦,一声呵斥下去,倒是安静了。
他目光森冷地看了兰贵妃一眼,说道:“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就是对着兰贵妃说的了,兰贵妃见梁元帝看她,顿时抽抽噎噎地说道:“福真公主年幼,犯了错不肯叫长辈知道也是情有可原,臣妾,臣妾不怪她……”
“你……!” 福真被气得想要上前打人,郁棠把她牢牢揽住,极小声地说道:“别中计。”
梁元帝目光不离的盯着兰贵妃,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问了第二遍:“你的意思,你小产是因为福真所致?”
兰贵妃索性不回答了,伏在地上,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像是实在忍不住悲痛之情的样子。
这副模样落在梁元帝心中,便也有了定数了,贵妃是咬定了小产与福真有关了。
梁元帝又看了福真一眼,问道:“告诉父皇,是不是你。”
福真也气得红了双眼,恨恨地别过头去,根本不想看梁元帝,还是郁棠哄了她一下,这才十分愤懑地说道:“我自幼承父皇母后教导,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心肠狠毒的事来!”
梁元帝收回目光,左手在桌山敲了一边,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殿中多了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出来。
“你说,究竟是何情况。” 梁元帝盯着来人,又恢复到在朝堂时,那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帝王模样,
“回陛下,是贵妃失足崴脚,公主上前救扶。”那黑衣人毫不犹豫便道。
兰贵妃瞬间苍白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黑衣人,口中喃喃道:“你胡说!分明不是这样的!”
梁元帝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黑衣人又道:“贵妃距离公主八步之遥。”
听完黑衣人的话,梁元帝摆摆手,那人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殿中,再一看,也只能看到面色苍白的兰贵妃和显然也受到了惊吓的福真公主。
郁棠看梁元帝这架势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梁元帝手段颇多,在宫中到处都是他的人。刚刚那位应当就是宫中暗卫了,梁元帝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一开始为自己心中所乱,根本不想给福真一个清白罢了。
而福真……
郁棠有些担忧,她的确是不知情的。
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梁元帝也不想多待,当即下令将贵妃软禁宫中,对外只说贵妃小产,身子不适,要闭门休养。
福真对此也无话可说,梁元帝却又多了一句话给她:“你出嫁在即,父皇不想有人说你什么。”
这一句话中的慈父之心,又让福真忍不住落下泪来。
梁元帝不再看女儿的眼泪,起身回承乾宫去了。
闹了这么一场,太后也乏了,宛阳长公主陪着太后,郁棠便陪着福真去了她宫里。
待到了福真宫中,郁棠才问道:“你伤了多少地方?”
福真见她紧张的样子,破涕为笑,有些狡黠地说道:“哪都没伤着,瞧着惨烈罢了,这巴掌都是我故意在来的路上弄的,你看。”
福真掌心赫然躺着一只小瓶子,正是她之前送的一方好携带的口脂。
▍作者有话说:
公主表示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但卖惨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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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
“就不怕被识破?”郁棠把口脂塞回她手里:“你怎么会那么巧和兰贵妃碰到。”
说到这个, 福真脸色就冷了起来:“说了你可能也不信,是有人给我消息说马球会的事有人别有用心,证据就在御花园, 我才想去瞧一瞧。”
郁棠皱眉:“怎么这么巧?”
“什么意思?”福真见她皱眉, 立即追问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郁棠摇头, 轻声道:“我也是今日才想到此事,且在你说之前, 我还抱有一丝侥幸。”
“什么侥幸?”福真问。
郁棠瞥了她一眼,道:“……以为真的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