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他特地一字一顿地加了重音。话音刚落,果然就听到了一阵让他心满意足的惊呼。
炽风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所有人一一微笑致意,以此向众人验证了永陵王的说法。
诸王楞了一下,之后迅速发出了一阵大笑,尽皆举杯欢呼,之后把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那一阵欢呼声中,有多少成分是欢喜,有过少成分是嘲笑,只有唯一没有出声的炽风才能听得出来。
不可一世的炽风少将如今也只配归到他们帐下,陪他们喝酒?
还以为那两位少将和皇子的感情有多坚不可摧,事到临头不也要做了这墙头草?
炽风听得到这些人心里的声音,然而他依然微笑着,带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坐在永陵王旁边淡淡地喝着自己手中的酒。
只是,那一只被他紧握在手中的细瓷夜光杯,此刻竟慢慢浮出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他在极力地忍耐,他在等待着身旁的永陵王给他一个信号。
终于,永陵王在心满意足地饮尽一杯酒之后,终于放下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对炽风说:“炽风,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现在你单独上前敬大家一杯酒吧。”
炽风应了,让侍从为他倒满了酒,他端起酒杯离开了座席,便向永靖王的座位走去。
然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在袖子里握住了那一把短而锋利的匕首……
“炽风少将,甚好,甚好!”永靖王心中欢喜,端起酒杯迎了上去。而就在此时,炽风的笑容忽然变了,他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意。一发力,手中盛着酒的细瓷杯子砰然而碎。
永陵王没有反应过来,在最后,他只来得及看到炽风手中一道白光闪烁,迅速地没入了他的胸口。他瞪大了双眼,看到炽风近在咫尺的笑容,那个笑容,带着仿佛积累了千万年的痛恨,和说不出的邪异。
一阵剧痛之中,永靖王听到炽风在他耳边细细地耳语了一句,每一个字都如千斤的重物般撞击着他的心脏:“你可记得,二十年前,你做过什么事?”
什么?永靖王的身体一阵痉挛,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炽风漆黑的眼珠里,那一抹嗜血的红色。
你!你、你是……
匕首被拔出,鲜血四溅,满个帐篷都是惊恐的叫喊,除了那个带着狰狞的表情欣赏着这一切的永陵王。
炽风一扬手,帐篷里的灯火迅速地暗了下来,只剩下一个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带着一道雪亮的白光翻飞舞动,惊恐的叫喊声陆续转化成了痛苦的惨叫,最后渐渐归于寂静。
而在帐篷的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叛军大营的每个角落都有人发出了响应。早已被安排在各处的永陵王精锐军队同时抽出武器,向着身边措手不及的同盟砍去,一时间,整座营地乱成一团,人仰马翻。
这些都是永靖王在一路上早就安排好的,他的士兵今日被接收之时,他便把自己的精锐部队安排在各处,并渗透入各藩王的军队中。只为了在晚上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上与炽风里应外合,要夺了这一整个大营的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