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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房间里被铺上了松软的酒红色地毯,这似乎是一间已经有些老旧的钢琴室,所以现在大概被搁置不用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兰德尔被他拉了进来。
“就在今天你去见国王的时候。”怀尔说道。“本来就是随便转转,只有这里没有守卫看着,所以我就想推门看看。”
他们并没有远离宴会厅,但是关上木门后,这里竟然意外的静谧。可以看出虽然这是一个搁置的房间,仆人们还是在定期的打扫,因为这里一点灰尘也没有。
怀尔从角落里拖出来一把铺着浆果花纹毛毯的椅子,看上去软乎乎的。他把自己扔进那个毛毯椅子上面,整个人都跟着往下陷了,看起来十分舒适。
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如果忽略他熠熠生辉的绿眼睛的话,你甚至会以为他要睡着了。
“你看上面。”怀尔说道,他看到兰德尔手中的矢车菊和兰德尔一起抬头看向了房间顶部。
各种花纹的彩色玻璃拼凑起了一个圆形的穹顶,由于时间确实很久远,所以玻璃块略微有些发黄,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上面画着荆棘和玫瑰花。穹顶外是皇宫的夜色,透过玻璃看,那些明亮的星星简直像是点缀在玫瑰花上面的露珠。
今晚的兰德尔的话好少。
怀尔敏锐地察觉到了侯爵的失落,眼前这个银发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矮矮胖胖的玻璃瓶,瓶中的小白花还在不断地用花托向兰德尔那边伸去,像一只讨要抚摸的小猫咪。
他站的像一棵树,在一个老旧的琴房,在几块玻璃拼凑的荆棘与玫瑰之下,看起来那么的孤独。
怀尔叹了口气,他之前不是没想过要离开兰德尔。
莱斯特要的浸泡过权杖宝石的药水他早就已经拿到了,在与兰德尔前往桑格拉这一个月里面,拿到药水再简单不过了。他承认之前答应兰德尔来到桑格拉不是没有获得药水的私心,可是当他真的拿到了药水,却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他把药水绑在莱斯特送来的信鸽腿上,并告诉他们在平谷好好养伤,至于接下来他该怎么做,他并没有提及。
怀尔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可以说之前他不清楚。
直到今晚之前,他一直在摇摆不定,一边是自由,一边是侯爵。可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抱着矢车菊的身影。就是有这么一刻,他心里想到:如果我走了,那对于兰德尔是不是太过残忍。
他站起身,走到兰德尔跟前。
“梅林”他向兰德尔伸出手,“你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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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怀尔被放在了座椅上,它似乎有点不满,挥动着枝叶想要抗议什么,但是怀尔完全没有注意到它。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控制杂乱无章的舞步不要踩到兰德尔的靴子上面了。
这令他很懊恼“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和那位安娜小姐跳的舞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看起来很自然!”
兰德尔艰难的把笑声忍了下来。他说:“深呼吸,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搭着我的手腕。”
怀尔不情愿的照做。这样高雅的交谊舞显然不适合他,他已经烦躁到连头发都炸起来了。
“跟着我的脚步就行。”兰德尔的说话时的气流拂过怀尔的额头,他耐下性子跟着侯爵的舞步,他们踩在棉花一般的地毯上,兰德尔穿着一身笔挺的正装,一头银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来,这使他的气质变得更加凌厉和富有侵略性。
至于怀尔,他那有些幼稚的好胜心使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他们的脚步,除了身体有些僵直以外,他的舞步意外的流畅。
兰德尔突然揽住了怀尔的腰,紧接着怀尔感觉自己的双脚腾空了。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抓紧了兰德尔的手臂。
“这也是交谊舞的一部分吗?我该怎么做?”
兰德尔单手揽住他,优雅的转了一个圈“保持轻松就好。”
怀尔被放下来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交谊舞这么累的吗?”他的手还搭在兰德尔的手臂上,一点也不肯放松。
“不过不得不说,你跳舞的时候迷人极了。”怀尔一般很少说出这么直接的话,他握住了兰德尔的手与他十指交叉。
“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他看到兰德尔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他按下侯爵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不过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以小怀尔起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兰德尔按住他的后背,把他紧紧抱进了怀里:“这可是你说的。”
凳子上的小怀尔气愤地掉了个头,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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