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我商湛要人去掀了邵家的底。”◎
曾经傅染有过被邵廷惟尾随的经历, 这曾经一度是她的梦魇。
所以她不愿意提,也不愿意回想。
那是在大学时期闷热的午后,她跟商湛已经在谈恋爱。她从学校的舞蹈房里走出来,接到商湛电话后, 她软糯着嗓音跟他讲, “我想喝芋泥的奶茶。”
电话那头的商湛, “芋泥波波?”
商湛磁性低沉的嗓音碾过耳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朵蔓延至全身,傅染耳廓泛红, 脸颊也熟透了。
她羞怯地嘟囔, “我要五分糖,加冰,芋泥多加点。”
“给你捎来,那你要喊我什么?”商湛故意问她,陷入热恋的情侣, 简直蜜里调油。
傅染瓷白脸颊上的少女的羞怯以及乖顺, 站在角落里, 她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都被邵霆惟看在眼里。
原来他以为商湛钟情的人是宋栀, 所以他不顾一切要抢过来。
可现在他才明白,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傅染。
傅染接完电话,站在原地愣了两秒,她决定去学校门口的天街去找商湛。
那天正是商湛夺得辩论赛金奖, 刚从别的学校回来,她想去花店买一捧花, 然后送给他。
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神情怡然, 说不出的兴奋与高兴。
可她没发觉邵廷惟鬼使神差地跟在她身后。
傅染脸上纯粹无比的笑, 他看不得,他很想将她捏碎。
从舞蹈学院往垃圾街走需要穿过篮球场、超市、很长的一条天街走廊,还有教师公寓,那里位置很偏,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但那里,民风淳朴,都是些外来户打工挣钱的,也没出现过安全问题,所以傅染没什么警惕心。
可待到她走到天街上,她发现有点儿不太对劲了,她身后似乎一直尾随着一个人,那人应该是个烟鬼。
因为烟的味道很重,似乎他正捏着烟在抽。
她被尾随了,傅染不由得加脚步,她像只惶恐不安的仓鼠似的往前跑。
但只要她跑,身后的男人也在加快脚步,就在她觉得那人就要捉住她的那秒,她眼尖地看见商湛和他的朋友站在昏黄的灯光下。
商湛留着黑色的碎发,额间碎发有点儿盖住眼睛,但模样仍旧桀骜又清隽。比起高中时期满满的攻击性,大学时期的他看着儒雅又野痞,如果他那双漆眸不露出来的话。
看到他的身影,傅染不管不顾地向他招手,她呼唤着他的名字,朝他奔跑过去。
直直地栽进他的温热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木质调味道的香气,她这才缓过神来看向她刚才的那个地方,她指着那处同商湛说,“商湛,刚才有人尾随我!”
刚才傅染的位置什么人都没有,他们也都没有注意到,此时邵廷惟正藏身在绿油油的迎春花丛里。
他心脏狂跳不已,在看到商湛的那秒,他像小偷遇到警察似的躲了起来。
瑟缩在灌木丛里,他紧紧地攥紧拳头,他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与商湛争夺,他真的不甘心。
—
那股烟味与曾经记忆深处闻到的烟味重叠,傅染的身体软得跟滩水似的。她回眸看到确实是邵廷惟的身影时,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与此同时,商湛结束会议,小助理正想送他回酒店,但他却同他说,去接傅染。
开会的cbd大楼距离傅染的位置距离很远,估摸着要一小时的车程,商湛捏了捏太阳穴,他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就在他合上眼眸时,他手机震动,是傅染打来的。
还没等他接通,电话便被挂断了。
接着,又响了起来,又再次被挂断。
反复了两次,商湛右眼跳了下,他心里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拿起手机拨通陈屏的电话,接通后,他冷着嗓音问:“陈屏,你接到傅染了吗?”
“还没有,我正在门口等。”陈屏拨动蓝牙耳机,面对商湛,他向来神情严肃。
“你给我走进去找!现在就给我去找,她好像出事了。”商湛目眦欲裂,他捏着手机的指骨泛白,手掌不由得轻轻颤抖着。
刚才,他无论如何都打不通傅染的电话,她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了?
“你电话不要挂断,有事及时回复我。”商湛面上平静得要命还能指挥,但他心里却抓心挠肝般地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逐渐捏紧他的心脏。
他的小天鹅,究竟怎么了?
傅染情急地给商湛打电话,连着拨打两次后,她的手机被邵廷惟抢了过来,然后手机摔碎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钢化膜的碎片碎裂开去,屏幕顿时黑了。
她丁点的希冀被捏碎,傅染瓷白的肌肤抵着白墙,楚楚可怜的模样令邵廷惟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就这么怕我?”邵廷惟神情阴鸷,脸上的疤痕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凶又狠,不像个好人。
他眯起眼,粗粝的手指触摸着傅染白皙光洁的脸颊,从颧骨一直摸到光洁的下巴。傅染面色不善地往后躲,但他却用力迫使着傅染将头抬起来。
那双本应该盛满坚韧与畏惧的秋水剪瞳里,不应该沾染半分情/欲的,可偏偏只有这样,她才能听他的。
“你滚开点。”傅染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她握紧拳头,狠狠地将他的手推拒开。
“我可以滚远点儿,你今晚让我如何滚都行。”邵廷惟嘴里说着荤话,他心情好得不得了那般勾唇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