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看嘛。”赖松努了努嘴,“这阵子隔壁包间经常来唱歌,固定就这么十几个人,这飚歌城的饮料太贵了,不过还好能外带,那孩子就当跑腿的,帮其他人带饮料,我们也让他带过,一瓶给他挣四五块钱。”
青灵子不说话,她抱着腿,死死盯着外头正在收钱数钱的陈毛秀。
江深拼命使眼色让赖松别说了,可惜大傻子压根看不懂。
“我们还问过他这么小赚零花钱干嘛,看着又不是穷人家缺学费的样子。”赖松摸了摸下巴,笑起来,“结果他说什么要买一套那啥……牌子?哎,反正是个名牌的油画画笔。”
江深:“……”
青灵子突然道:“Escoda”
赖松:“对!就这牌子!”顿了顿,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要给你买的呀?”
青灵子没回答,她突然站起来,陈毛秀已经不见了,小姑娘背对着江深半天没动,突然拔腿就往外面跑。
江深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和赖松打了个招呼就追出去。
“青灵子!”江深喊她,“你去哪儿啊?!”
陈青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背着画板,停在了川流的人群中。
江深赶上她,侧过脑袋去看青灵子的脸,女孩别过头,一言不发。
江深:“……”
“那一套画笔特别贵。”陈青灵突然道,“我爸妈也知道我喜欢,但是太贵了,不舍得买。”
江深有些尴尬:“我知道……”
陈青灵:“再过两年,我可能就学不了画画了。”
江深吓了一跳,赶忙说:“怎么会呢,狗毛之前一直说你要当大画家呢。”
陈青灵摇了摇头,她抬起手臂,用力的抹过眼睛。
“我最讨厌我哥哥了。”陈青灵低声道。
江深:“……”
陈青灵抬起头,她红着眼眶,咧开嘴笑了笑:“我最讨厌他了。”
第16章
深秋的傍晚,夕阳像一片金箔纸,浇在了远处的山头上。江深和青灵子坐在回乡班车的最后一排,两个人一人抱着画板,一人抱着鞋都沉默着不说话。
车窗外的景像幻灯片一样,扫过江深的脸,他在那光影中似乎第一次有了些长吁短叹的烦恼。
少年不识愁滋味,可这愁又酸又苦,的确还是不识的好。
青灵子下了车,她将画板背回肩上,看着江深道:“你别告诉我哥我都知道了。”
江深张了张嘴,气虚的答应了一声“好吧”,心想这一个两个都要他瞒着瞒那的,真是头痛啊。
两人一块儿往家走,经过麦田时青灵子突然停了下来。
江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田里已经收了大半的麦子,没用的麦秆被整齐的码成堆,摆在田中间,再过一两月大人们会把麦秆全烧了,用作肥料化进泥地,来年便又是一片丰饶的沃土。
“深子。”青灵子轻声的问,“你会一直跳舞吗?”
江深想了许久,才有些迷茫道:“我也不知道……”顿了顿,他又说,“可是青灵子,我希望你能一直画画。”
青灵子看着他。
江深抿了抿唇,他露出了一个稍显羞怯的笑容:“你哥哥他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青灵子到家时苗花儿正在院子里洗苹果,看到女儿回来唠叨了一句:“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