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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觉得自己做了个漫长的,虚幻的梦。
自己明明是被那样残酷地扔下了,双腿之间流出鲜血,躺在华贵的地毯上,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身影;可是下一秒,他在床幔之间,被男人亲吻着,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体被男人抚摸揉弄,而他也沉浸在这种快乐之中,回吻着男人。
他不得不承认,皇帝陛下,弗洛达二世,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这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男人做到了自己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的人格魅力也是成功发关键。怪不得那么多有才华的人心甘情愿追随他……
就连自己,遭受了那种对待后,都会不由自主地忘记自己的身份,然后喜欢上他。
谈论着理想的他,狡黠地捉弄自己的他,还有孩子气时会不讲理的他,会为了自己的人民们对着贵族大发雷霆的他……那样对自己不设防的他,就算是残酷对待自己,自己也无法拒绝这样的人。
完全恨不起来……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但仔细想想也是,总不能因为对方太优秀,自己做不到,就去指责对方吧?更何况就算真的给自己十年出来,自己也不会比他更好……
尤其是,身体被这样的人抚摸着的时候……从抵触,到接受,也不过是短短几次的亲密而已……
眼皮好沉重,无法睁开,身体好疲惫,好累……不能再睡了,今天要去送阿尔伯特……
仿佛是有人,是自己眷恋的那个温度,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和肩头,一遍又一遍……
“哎,看来你无论如何不会自己醒过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叹息着,随即语气严厉起来,自己也被人从床上拎起来。
“起床了,我的殿下。”
睁开眼,面前是捧着自己衣服的阿蕾莎她们……还有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露出一线胸膛的皇帝,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还要睡到多久?”皇帝抬手,示意女仆们开始给克莱因换装,“再睡下去都要到下午了!我让人稍微拿了一些早餐,吃完赶紧去见你的弟弟,下午起城堡会进行检查——”
皇帝赶人的情绪很是明显,克莱因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准备用餐,抬手想去自己拿装满牛奶的银壶;可是他手腕一抖,居然没能将牛奶壶拿起来。他的贴身侍女阿蕾莎见状立刻用眼神示意克莱因,然后她拎起银壶,给克莱因倒了半杯的牛奶。看得出来这位大概是一天一夜未进食的殿下又经过男人们的折腾,简直要被玩坏了。
“您还好吗?”阿蕾莎小声问,“您的脸色看起来……需要我去找维尔斯特先生么,殿下?”
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是自己曾经巡礼过整片大陆,也未曾见得学会照顾别人。阿蕾莎一眼就看出克莱因的嘴唇有些泛青,并不仅仅是因为身体被使用过度。
“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克莱因感觉自己胸口发闷;他从昨天开始胸口就一直在麻木状态中,到现在说话还有些轻喘。
“那您稍微吃一些就好,您看起来……是心口出不太舒服么?”阿蕾莎关切地压低声音,“我先去同罗塞塔侍女长说一下……”
“不……不用,”克莱因吃掉了一两个小圆面包,喝掉牛奶后,保持着礼仪姿态迅速擦干净了嘴,“我先去送一下阿尔伯特,回来后你再去汇报。”
“是,殿下。”
阿蕾莎行了一礼,和其他两个侍女一起推着餐车,撤掉了他吃剩下的早餐。克莱因扶着床柱想要站起身,没等走到门口,身体又摇晃了两下,几乎向后倒去——
“这么疲惫?”皇帝的胸膛阵阵震动,让克莱因倒在了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其他宾客几乎都已经走光了……我带你去你弟弟那边。还有,关于那位谢林王子的处置,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帝搂着他的腰,直接将双腿无力的克莱因带出房门外,一边慢步前进一边问他:“说吧,你有什么意见?”
克莱因喘着气,还要平复自己的呼吸,不让皇帝看出自己身体不适,强撑着回答他,声音低哑,一听就是昨晚叫过了头。
“遵从您的意志安排,陛下……”
“即便我说要杀了他?”皇帝显然很不满意他的回答,“还是说你终于学会不那么心软,具备一些成为统治者该有的特质?”
“不……毕竟我也没有那个资格进行建议……”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来决定,而是我来决定的。”皇帝不耐烦地说,“你只需要回答我就好——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奇怪,现在才想起来会不会僭越,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克莱因披着白色的斗篷,戴上兜帽,跟在皇帝身侧稍微靠后一些的地方。他的斗篷是白色的类似棉布的质感,但是摸上去却更加光滑柔软。皇帝看着克莱因疲惫的神情,到底还是有些心疼。
“去吧,克莱因,之后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到我这里来吃饭。”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皇帝打定主意,晚上绝不再折腾自己的战利品,要好好把他失去的体重补回来,至少大腿
', ' ')('和腰部都要再有些肉才好,现在克莱因的腰腹摸上去已经能清楚摸到肋骨了。
男人低头浅浅地吻了吻青年,随后转身离开。克莱因略微闭了一会儿眼睛,试图驱逐胸口麻木的感觉。他的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目眩,看来他真的很需要再次补眠。
青年扶着墙,强撑到了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弟弟的背影。
“阿尔伯特!”
不能让弟弟看出来自己的虚弱,只要撑到弟弟离开,自己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说来也真是奇怪,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出了点问题……
“抱歉,这么晚才来……”
他伸出手,想要给自己的弟弟一个拥抱。一边的奥古斯特站远了一些,显然是要监视他,但并不打算搅合这场感人的兄弟离别。
阿尔伯特伸出手——也接住了自己的哥哥,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我一直在等你,你这些天都没怎么和我说话……也没陪我……”
阿尔伯特只是短暂地抱了自己的哥哥一下,随后抬起头,望着哥哥,和哥哥一模一样的雪青色眼眸柔软地注视着他。
“抱歉,因为……稍微有些事情耽误了。”克莱因抚摸着弟弟的头发,温柔地笑着,“下次的话,我会向陛下提出请求,多陪你……”
“陪我什么?”
少年雪青色的眼睛瞬间冷下去;他还搂着哥哥的腰,可是表情已经开始变得冷漠起来。
“阿尔伯特?”
“陪我什么?睡在我身边,却和其他男人媾和?”
顿时,克莱因感觉自己的脑内嗡鸣了一声;巨大的冲击让他急促地呼吸着,慢慢放开了自己怀中的少年。
“不……不是那样……阿尔伯特……”
“不是?在花园里的时候,当我担心着你找过去,看到你被男人们轮奸,还迎合着他们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少年放开自己的哥哥,眼中喷出怒火,冷酷逼问着:“宴会呢?想必受伤什么的只是托词吧?终夜里我看到那些男人一个又一个走进露台,然后满足地出来……你变成了什么,我的哥哥?宫廷的男妓?男人们的精壶?”
“不是的,我……”
奥古斯特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他走上前去,却被少年大力之下一把推开。
“我一直在等你,担心你!”少年嘶吼到,“我的哥哥……伊纳夫王室的代表,我心中的骄傲和榜样……你如果真的还有一点点荣誉感,就应该自己去死,而不是还苟活在这里给男人们当玩物!真是不知廉耻!”
“不是的……听我说,阿尔伯特……”
青年发紫的嘴唇颤抖着,他伸出手,想抱住自己的弟弟,却被弟弟一巴掌挥开。奥古斯特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阿尔伯特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克莱因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王廷内,侍女们和奥古斯特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克莱因手脚发凉,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动弹一步。
“怪不得奥古斯特要父王写信时父王拒绝了……想必父王早就知道,你来到这里后会变成什么货色。”
登上马车的阿尔伯特,眼中盈满了泪水:“你真是家族的耻辱——倘若你还为伊纳夫着想,不如趁早自我了断。现在的你才不是我哥哥……你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马车的车门在他面前关上,马车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小主人的要求下慢慢离开,驶出城堡。克莱因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指印,被奥古斯特一把抱在怀中。
“殿下!”他金棕色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毫不掩饰的焦急,“别在意,他只是说气话,我发誓您的父亲不知道——”
“他已经知道了,父亲也会知道……母亲也是。”
额前细碎的棕色发丝,挡住了克莱因雪青色的双眸。奥古斯特心下大乱,他没想到阿尔伯特居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哥哥的处境,却忍耐到现在。
说实话,任何人其实知道了克莱因的处境都会觉得克莱因有苦衷,包括这里的卫兵和侍女们——但阿尔伯特说了什么?他让自己的亲哥哥去死??
“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在说气话……”
“奥古斯特先生……”克莱因虚弱地喘息了一下,“没关系,我……我先回去休息了,晚上我还要去陛下那里……”
他扶着庭院的石柱,看着碧蓝如洗,一望无际的天空。
自己终于——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最后一丝念想也被斩断,胸口的麻木扩散开。他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侍女跑过来想要搀扶他。他摇了摇头,自己扶着柱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一步——
青年倒下的那一刻,侍女一把就托住了他的身体。奥古斯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克莱因苍白的面色,乌青的嘴唇,紧闭着眼睛昏了过去。
整个王廷顿时乱作一团,最先到来的是作为宫廷医师和魔法师的狄伦,他已经换回男装,飞奔着跑过来,用魔法稳定住了克莱因的生命体征。昏迷过去的青年,身体不
', ' ')('断颤栗着,被狄伦用各种手段展开抢救和检查。
“去派人告诉陛下还有罗德里格斯!立刻!”奥古斯特知道大事不妙,首先想到的就是长期在宫廷中的这二位,想了一下又对其他侍女吩咐,“博士和公爵那边也派人去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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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自己作为俘虏,享受欢愉,屈服于快感的报应。
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没有人可以藏在心中作为寄托。自己失去了容身之处,再没有一个的地方能够等待着他,视他为骄傲,需要他回到他们身边。
不知不觉中倾心的对象,是在身边熟睡,却又遥不可及的统治者。他能做的,也只有付出自己的肉体,却无法获得谁的爱,更没有未来可言。
青年的意识在慢慢消散,最终陷入沉睡。
是的,阿尔伯特说的没错……为了伊纳夫,为了王室和家族的名誉,他也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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