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要流着自己和夏晨欢共同血脉的孩子,却又舍不得爱人受苦,舍不得他独自承受所有劳累、危险。
萧皓轩愧疚成狂,只能轻柔至极的吻了吻苍白的唇瓣,小心翼翼,好像害怕再给对方增加负担。
府中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李文和敛秋带着众人演练过不只一次。此刻丫鬟们有条不紊的鱼贯而入,将殿内点亮如白昼,快速准备好巾布、热水等物。
侍卫疾驰出府去请吴天和皇后,早已住在偏院的产婆们小跑着冲进西院。
整个太子府瞬时灯火通明,人声沸杂。
产婆仔细查看了太子妃的情况,战战兢兢的复命,“回殿下,太子妃羊水已破,但宫口还未打开。可能仍需几个时辰方能生产。还请殿下到屋……”
“闭嘴”,产婆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皓轩冷声打断。他视线在爱人身上没移开过,边给夏晨欢喂水边道,“本宫待在哪里不需要你来置噱,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如果太子妃和他肚里的孩子不能平安……”
男人没把话说完,可语气冷冽至极,人人都知道后面是什么。
几个产婆抖的如秋风落叶,哪里还敢说什么血腥冲撞之语,立刻跪地领命,“是!”
萧皓轩本来也没指望产婆,但她们经验丰富,在场搭把手也是好的。吴天和顾遥才是他真正的寄托。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吴天便到了。老医头急匆匆的跑进殿内,面色凝重。他也顾不上行礼,叫了太子一声“殿下”后立刻给夏晨欢号脉。
吴天把完脉后神情不变,又去查看夏晨欢的下身。片刻后才看向死死盯着自己的萧皓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语气肯定不似敷衍,“太子妃脉象正常,胎儿安好,产道也在顺利打开。现在只要等宫口大开便可生产。”
虽是和产婆差不多的话,可从吴天嘴里说出来萧皓轩悬着的心方沉下两分。他神情肃然又凌厉,语气却十足恳切,“吴老,请一定保他们母子平安。”
吴天眼神一凛,恭敬庄重地拱手,“定不负殿下所托。”
阵痛越来越频繁,夏晨欢难掩痛苦神色。
萧皓轩再无心顾及其他,双眼发红的盯着爱人。就连顾遥到的时候两人都仅对看了一眼,他又立刻低头给夏晨欢喂汤。
只一眼,千般滋味,万般请托,皆在其中。
顾遥怎会不知,立刻给夏晨欢号脉,与吴天交流情况,确定待会的步骤和应急方案。之后他便在一旁仔细观察,耐心等待,丝毫不显疲累和不耐。
一国皇后在深夜这般守在太子妃床前,太子态度更是不能再明显一点,其他人哪里敢怠慢。所有人都默默祈祷太子妃能安然产下孩子。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阵痛变得难以忍受。夏晨欢脸色苍白,不停冒冷汗,在空隙大口大口的吸气。但他习惯了忍受痛苦,仍咬着牙不肯叫出声来。甚至咬到唇瓣泛出血丝。
萧皓轩心痛如绞,顾不得众人在场就吻上他的嘴唇,舔舐伤口,撬开贝齿,哑声呢喃,“别这样,晨欢,别这样,叫出来,叫出来……”
夏晨欢不愿咬到男人,控制不住的叫出声,呻吟中满满苦痛,“啊…嗯…啊…呃…呼呼……”
萧皓轩神色哀痛,把爱人搂紧,一下下吻他的额头。明明知道是无用的安慰,明明不像自己的个性,可除此之外男人再没什么能做的。
“晨欢,会过去的,我陪着你,宝宝快出生了,快了,再一会……”
两个半时辰后宫口终于大开。吴天将夏晨欢的腿用绸布固定在两边,再让萧皓轩把人上身半倾斜抱在怀中,利于生产。顾遥则在一旁帮忙。
“太子妃,接下来您要用力将孩子推出体外。”
夏晨欢汗涔涔地点头,随着吴天喊出的节奏全身用力,特别是腹部,努力把孩子往外挤。
“嗯……啊!嗯……啊!嗯……”
每一次似乎都已用尽所有力气。孩子在身体里缓慢移动,每动一寸都让夏晨欢痛入骨髓,让他控制不住的流下生理泪水。
在蓄力的空隙里夏晨欢本能的往男人身体里挤。萧皓轩是他的依靠,他痛苦无助的时候男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从来没有缺席过。
夏晨欢泣不成声,喉咙已喊到嘶哑,“子靖…子靖……”
萧皓轩目眦尽裂,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他只能把怀中人越搂越紧,哽咽着吻他的耳朵,“我在,晨欢,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晨欢……”
孩子下滑时胎位变的有些不正,吴天只能在生产同时转胎,耗费不少时力。
夏晨欢渐渐没了力气。顾遥看势头不对,赶紧把一旁备好的补气提力的汤药递给萧皓轩。
萧皓轩怕爱人咽不下去,直接用嘴哺给他。
接着顾遥将自己半个身子压在夏晨欢小腹上,狠下心用尽全力去推胎儿。
夏晨欢痛不欲生,控制不住的尖叫,一声声凄厉无比。一声声像利刃插在萧皓轩心上,叫的男人悲痛欲绝。
可这法子却很有效,卡在产道里的孩子下滑速度加快。吴天惊喜的大叫,“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啊……”夏晨欢听罢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挤,顾遥同时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