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崇旻随口一问:“那他对你如何?”
李辞言握紧掌心,突然闭口不谈了。
舒崇旻等了片刻,见旁边一直没声音,投去怀疑的视线:“怎么了?”
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砸下,舒崇旻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离开座位,蹲到李辞言面前,慌乱道:“你怎么哭了?”
李辞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拿手袖抹去眼泪,深吸气,泛红的眼睛看向舒崇旻,真诚地说:“刚失去父母的那一年真的很难熬,但他还是帮助我走出来了,就凭这点,我觉得一辈子都无法报答。他在学校也很偏袒我,偏袒到所有同学都能看得出的地步,几乎所有的比赛名额都留给我,被家长告状到校长那还笑着承认,他就是护短……”
他在裤子上抹去手背上的泪痕,轻声说:“没有他,我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舒崇旻拍拍他的肩,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理解他此刻的悲伤。姚友民对他而言或许是父亲般的存在,最后却落得惨死的下场,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但是我听说,”舒崇旻犹豫了一下,“姚友民曾经体罚学生时流露出异样情绪,这事你了解吗?”
李辞言脸上闪过厌恶,直白地问:“是不是沈淘说的?”
舒崇旻没有反驳。
李辞言捂住脸,闷声说:“沈淘就是个垃圾,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姑父打他时我也在场,后来他三番几次暗示我姑父是变态,说姑父打他时状态很亢奋,但我觉得,他分不清什么事亢奋、什么是愤怒。”
他从手中间露出一只眼睛:“如果你问当年的学生,大家都知道,沈淘在学校后墙涂鸦,扬言要杀了姑父全家,后来还因此停课一周。”
舒崇旻奇怪:“他们过节这么深?”
李辞言不语,心情低落地将脸埋进掌心。
第13章发现
舒崇旻想安慰他几句,奈何口拙,不如不说。看看时间,午休结束,他拍拍李辞言的肩,表示要先去忙了,让他看开些。
在询问之前他就考虑过,就算姚友民有异样,作为家人的李辞言也未必能察觉出。如果真的爱家人,姚友民不会让他们看到那些隐藏的阴暗面。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而已,无论从李辞言那得来的信息有价值与否,都要告诉其他组员。
舒崇旻的脚步声远去后,李辞言才从手心里重新抬起头。人逐渐多起来的警局走廊里,他像静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对面泛黄有裂痕的墙壁。面无表情,不带情绪,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一样呈现麻木状态,要不是还没来得及褪去淡红的眼角,谁都不会相信他上一秒还难掩悲恸地哭过。
待又深又窄的走廊里传来铁栅栏合上的声响,他转过头看向声源,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站起身,拉起帽子,双手插进连帽衫的衣兜里,他朝位于尽头的拘留室走去。警局嘈杂,人来人往间,竟没有一个人留意到擦肩而过的少年。
沈淘被单独关押在房里,上午刚被关进来,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死都想不通那些东西怎么会被顺到他家花坛里。跟爸妈通过电话,抽抽噎噎说明情况。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他们乘最近一班飞机回来,预计明天到。
白色餐盘摆在栅栏旁,一动未动,因为难过,他连中饭都没吃。正当他面朝里躺在铁床上自怜自艾时,铁栅栏有节奏地响了三下。沈淘翘起脑袋回头,看到栅栏外的黑色身影时,惊讶道:“李辞言?”
李辞言侧身背靠到墙上,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不笑时都上翘的嘴唇缓缓掀动:“我来看看你。”
沈淘愕然,第一反应竟然是感动。他蹲警察局的事在镇上应该都传遍了,李辞言是第一个来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