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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闪电般迅速传进安杰罗与费舍尔两人的耳朵。
会议室中费舍尔神情一变,站起身双手杵在桌面,浑身充斥着低压,命令到:“会议改到明天同一时间,还有…”他眼神发暗,“清点武器库存后明天报告。”
这一刻众人感觉那个曾经专政强势的船长又回来了,他们望向安杰罗好奇这位代理船长会对此有何反应,可他已先一步夺门而出,费舍尔简单地交代完后随即也大步急匆匆地离开。
品蓝已经被送进医疗舱急救,在门外等待着的费舍尔一张张翻阅着守卫拍摄的现场照片,脸色愈发难看。安杰罗在一旁脱力地蹲坐下来,颤抖着手捂住脸,自责又像是埋怨地喃喃道:“一个没看好就…只要他不在就要出事…”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费舍尔感到疑惑,他正要开口询问时,医疗舱大门打开,品蓝坐在轮椅上苍白着脸被医生推了出来,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立刻围了上去,费舍尔碰到品蓝带着温度的肩膀,空落落的心中终于有了点实感,抬眼怒视着将品蓝推出来的吉尔医生:“怎么多用会儿治疗仪?”
吉尔医生可不比费舍尔火小,心烦地撇了品蓝一眼,无不埋怨地嘟囔:“你得问他。”
品蓝小心翼翼地像只虚弱的小动物,抱住费舍尔的一条手解释到:“是我要求的…肚子没事,不要生气。”
费舍尔一瞬间感觉胸口像被卡车碾过,他俯下身,不顾旁人的目光,情难自制地在品蓝的脸上吻了吻:“我只是担心你。”
审讯室中,年萤被铐在椅子上等待着,低头望向身上的血渍。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廊里的光泄进了房间,年萤默默咬紧牙关——不管是虐待还是折磨都来吧…
“年萤。”
来人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年萤认出声音,急迫地扭头看他:“孩子,孩子没事吧!”
安杰罗推着品蓝沉着脸缓缓过来,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品蓝没有回答,给了费舍尔一个眼神,对方将那台年萤逃跑时拉下的机器放在了桌上——
“安杰罗已经破译了这台…”
品蓝不确定地望向安杰罗,对方接话到:“检测仪。”,品蓝点点头继续说:“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需要偷偷摸摸地进行这样的检测。”
见年萤不说话,品蓝软了语气顺着年萤的话劝到:“…我没事,你那一拳没有打中要害。”
年萤绷不住了,抬头时眼圈泛红:“对,对不起…”
他望向轮椅上的品蓝,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雪白细致的脸上鼻尖哭得泛红,梨花带雨似的抽噎着道歉:“我…我不知道你怀着孩子,我不是有意的,早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打你…”
费舍尔越听越上火,突然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得年萤哭声立刻停住,也让品蓝心中一紧,见费舍尔额头青筋冒起简直想一拳打上去,品蓝制止住了他:“冷静点,让年萤说。”
高大威严的男人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瞪着年萤冷冷地哼了一声,走到品蓝身后将手抚上他的脸颊,品蓝安抚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望向年萤等待着继续。
半响后年萤缓缓开口,语气委屈可怜但比刚才收敛了很多:“我没有恶意,请相信我…这个检测仪并非什么危险的东西,不会对彗星号造成任何伤害…”
他话锋一转,抬眼望向品蓝,那双漂亮的眸子好像会催眠般吸引住人的目光:“您难道想让孩子出生在这里吗?一艘无法着陆的飞船上。”
他抬起下巴示意那台检测仪,“这台机器是用来勘测环境情况的,如果外面那些令人恐惧的污染和病毒可以被净化的话,我们也许能够返回家园,而你,品蓝,你的孩子也将亲手触摸到自然的风,树和石头…”
这很吸引人,但可惜品蓝怀得并非一个孩子,他对此不为所动,只是问:“是吴将军让你做的吗?”
听到那个人,年萤的表情慌了一瞬,他撇清关系:“月舰没人知道。”
安杰罗见事情终于有了突破口,假意拿出终端:“请帮我连线月舰指挥官,我们需要一场紧急谈话。”
年萤的表情终于变了,他大喊:“不!拜托!我全都说,这一切和他没关系!只要不和月舰通话,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见安杰罗关闭终端,年萤说:“我并不听命于吴星万,而是受他上层的宇宙联邦政府的直接管控,吴星万只知道我是外派的医生,我们是旧识所以他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们听了会很愤怒,但拜托,他也只是执行公务——”
年萤仿佛豁出去了般,深吸了一口气:“月舰从一开始就没想接收彗星号。第一次登陆的走火事件并非意外,反而说,如果不是因为磁暴层,现在已经没有这艘飞船了。”
费舍尔似乎早已想到,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品蓝和安杰罗倒是愣在了原地。
年萤继续解释到:“曾经在金星上遇到过类似彗星号的存在,当时吴星万带着主舰抵达金星时发现所谓求救信号是变异人的陷阱,我们损失惨重
', ' ')('——那件事后,宇宙联邦决定再遇到这样类似的情况不再提供救援,只以资源开采为唯一目标。磁暴层的存在被告知联邦后,吴星万本来已经被要求撤离了,但这是地球,我出生的地方,和彗星号的接触也许是我们回家的契机,我出于私心,并不希望金星的悲剧再在这里发生。所以走火事件发生后,在月舰上和联邦联系过,最终说服他们由我先来检测资源情况,那台机器的检测结果,将成为联邦决定吴星万行动的关键。”
安杰罗提出了疑问:“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又如何把检测结果发出地球呢?”
年萤闭上眼,似乎有些痛苦:“医嘱,金星事件后吴星万一直以为自己患了精神方面的问题,长期在服用我开的药物——虽然那很多都是一些淀粉糖丸,只要连线时我开了处方,暗语就会被联邦的人接收。”
他咬住下唇,思考后开口到:“我可以报告给联邦说地球没有开采价值,空气和水与二十年前一样糟糕得无法使用,这样吴星万就会收到撤退的消息,在磁暴层的保护下你们安全无虞…”
“那是你一厢情愿,”安杰罗接话到,“从登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你似乎想得太过天真,也低估了彗星号上的人对登月的执念——上一个试图保证安全无虞的人现在正在冷冻舱里躺着,如果不是因为品蓝的关系,人们早把他扔到海里了——你猜如果我告诉人们你刚刚所说的一切,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继续在地球上自生自灭将会怎么样呢?”
接近绝望的神色浮现在年萤脸上,他颤抖着唇说:“…杀了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安杰罗满意地笑了,起身过来解开了年萤的束缚:“放心,我怎么会那样对吴将军的爱人呢?”
年萤愣了一瞬,又哭又笑地哈哈大笑起来:“爱人?!原来你,你们以为我和他是这种关系,真是抬举我…”
安杰罗并没有理会,和费舍尔一道推着品蓝离开了审讯室。
品蓝有些担心地小声提醒:“那台机器还在里面呢…”
安杰罗俯身贴着他的耳朵亲密地说:“结果还没出来呢,先留给他玩玩。”
见品蓝担忧的神色,安杰罗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宽慰到:“不是只有他们有暗语,伊万上次视讯时跟我发信号了,目前吴星万并没有接到什么针对地球的行动任务,倒是怪担心屋里那人的。”
品蓝向后望了一眼,心中涌上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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