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早、接电话,这些关键词串联在一起,普通人大概也能联想得七七八八了,再不济的那就说声打扰了,或者晚些再打来,可黎光偏不,他在电话中笑道:“打给谁都一样。”
陆玉锵不明白,嗯了一声。
黎光说话做事牛头不对马嘴,他这人似乎总是如此,从之前牧清的描述中,怪异感便已凸显,这会儿他在停顿了片刻后,问陆玉锵:“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熟悉?”
陆玉锵躺下,靠着床背翘腿,随口答:“没有。”
“可我这几天回去想了很久,觉得你也很熟悉。”黎光在那边笑,“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你要是说不认识我,我是会很伤心的。”
“神经病。”陆玉锵心中啐了一口,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不想同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瞎耗。
“草。”挂断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过分善良,当时就该把这通骚扰电话顺着网线骂个狗血淋头的,再想起来就觉得亏了不止一个亿,心中着实郁闷得紧平时不努力,吵架老断气,憋屈,憋屈极了。
早上收拾完毕后,陆玉锵送牧清去机场,牧清心中想着事,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平时总笑得如花的脸蛋僵得跟块结实的石膏般,一丝褶皱都见不着。
“没事的,别担心。”陆玉锵拉他到拐角处,好声好语地劝,“到那就见着了。”
“嗯。”牧清点头。
不远处的广播开始播放登机提示,牧清松开他:“我得走了,你路上也小心。”
他一个人拎着行李袋,往登机口走去,步子拖沓着,单是从背影看,也能看出这人心情不佳,陆玉锵在原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连个牧清都哄不熟,挫败感油然而生,走到口子处,他跑上前,一把拉住他。
牧清转身问:“怎么了?”
陆玉锵脱了衣服给他披上,神情有些不自在,但手中动作倒还是流畅,边披边道:“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多忙都得打,衣服多穿点,我特意查了那边的温度,冷,别怕麻烦,冻着了没人过来照顾你。”
“我是妖怪,你忘了吗?”牧清低头去看陆玉锵的衣服,笑,“我是不太会生病的。”
陆玉锵蛮横地让他穿上:“那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准脱。”
待把人送上机后,陆玉锵走出机场,山中下了一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仅着一件短袖的他搓手哈了口气,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疯了。”
可能是被今早梦中的画面激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想到那些又觉浑身燥热,陆玉锵觉得自己约摸着是没救了,于是自暴自弃地往前走,汲拉着步子,想着那个早就飞上了天的牧清。
牧清到达长三镇是下午六点,东北大老虎比他早了那么些时间,坐在外边开着直播等人,见人来后关掉直播,试图给牧清一个大且暖的拥抱,隔空喊:“小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