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发话了,牧清就把事情老实跟他们说,两夫妻听罢后沉吟良久,之后向暖率先骂,她护短极了:“那个小孩有病吧,我就觉得他很奇怪,来了都不笑的,阴漆漆的。”向暖说到这里又去总结语言,平时她极爱沉稳大气的装扮,这会儿黎光穿着的那套衣服都在她心中成了一种罪过,说,“穿得也不阳光,还一直盯着我们清清看,感情是看上我们清清了?”
陆振东做夸张的表情,跟个戏精似地附和自己的老婆:“太恶心,太过分了,以后你少跟他们往来,你那个小姐妹可以一起来,黎光就别来了。”
“其实应该也不算看上,牧清当时就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他应该觉得眼熟,总之确实莫名其妙。”陆玉锵扶额,“什么愁什么怨,至于吗。”
他去看牧清,牧清这时竖着耳朵认真地在参加这次的家庭聚会,就差没拿个小本本把会议的内容悉数记录下来,表情有时懵懂有时又恍然大悟,变化得极快又十分丰富,陆玉锵都快要被他弄笑了,凑过去在他耳边说话:“别紧张。”
说话间有些气息喷在牧清的耳廓,就跟羽毛轻抚过脸颊一般,带来些春风荡漾的舒爽感,耳廓这是个极为敏感的地方,牧清只觉得身体发麻双腿发软,整个人面目乍红,看起来像是中了邪般,第一次小心往后退去,想避开陆玉锵的动作。
陆振东大着嗓门说:“怎么了清清,过来过来,脸怎么了,这边太热了,等下啊李嫂,帮忙打个空调,调低一点温度,别躲着啊,上来,当时没给你买见面礼,这次让人专门带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家庭聚会的最后,牧清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见面礼,陆振东送了他一块机械手表,向暖则送了他一台新手机。他们年纪大阅历广,自然不是陆玉锵这种毛头小子所能相提并论的,观察的也是细微,牧清买的那只手机是杂牌子,因为便宜,但性价比并不高,用了几月就开始卡壳,向暖偷偷记下了,这次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换做陆玉锵,大概是不会有这种送见面礼的想法,他这时候看着牧清无措地拿着手机和手表站在原地不动时,忽然间就有一种铺天盖地的心疼感涌入心,突然又觉得,黎光觉得牧清很眼熟,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觉得这样的牧清让他动容、不知所措,以及心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熟悉感,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
“戴着吧。”他随后转身嬉皮笑脸地给向暖和陆振东说,“谢谢爸妈送我小干爹礼物,姜还是老的辣,我就想不到。”
“你是没把人往心里放。”向暖说。
见牧清在一瞬间的呆愣后望过来,陆玉锵顿时不知所措,他语无伦次道:“我放了的,就是没想到而已,一直放心上呢。”
向暖就笑:“牧清变大变小都可爱,永远是奶奶的宝贝,虽然只做了几天奶奶,也够了,对吧老陆。”
“哎对对对。”陆振东赶紧表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都想给你改名了,就叫陆牧,入我们家户口,做我陆振东的小儿子。”
似乎还是个可以考虑的问题,不过牧清却摇头道:“这个不行的,我不能改姓氏。”
陆玉锵一边给他戴手表一边问:“为什么?”
现在想起来也是奇怪了,牧清这么一棵孤家寡树,在没有任何人引领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想到要给自己取名叫牧清,这牧字究竟从何而来,陆玉锵想到那个叫做牧回的色龙,心中突然不是什么滋味,他们两妖姓氏相同,难不成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确实曾经确实有一腿?
不然不会有如此的巧合,或者真如刘玄通所描述的那件事一般,以前发生过什么。
陆玉锵越想越觉得心中的酸水如同咕噜噜的百来度沸水一般开始冒泡,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去问牧清:“你说说,怎么就姓牧了,二十多年前就在我家,要取也应该取做陆清。”
这么一说话就有点蛮横不讲理了,怎么的难道还讲究落户政策,或者是那什么生是我们的人,死是我们的鬼,说出去颇有些胡搅蛮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