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我们先一起吃了早点,在茶楼里谈起了开自助火锅店的事情。阿培说这个投资并不大,设备可以接一个老乡的,店子不用大,几十平方即可,限时不限量,而且开在这附近的话,工人们的消费能力也足够。吃完饭他俩还带我去看了一下准备盘下的店面,确实还不错,不大,但是离工业园挺近的,人流量也大。两人这些年也有一些积蓄,其实可以自己来搞,只是心中没底。我让他们做好调研,准备充分了,到时候我介绍阿东给他们认识,帮他们把把关。
大概中午的时候,我辞了他们的邀请,独自一人去找寻我的那个老乡钟琳,钟大姐。
事发之后,她搬离了原来所租住的出租屋,另外找了一套房子,一室一厅。我辗转找到了地方,走进房间里,她和她先生老米正在等待着我。老米是南方本地的,但是老家在本省西部,所以并没有在鹏市买房子――话说鹏市的房价真心贵得离谱。这个男人三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眉头皱成了川字。对于我的到来,他并没有钟大姐那般热情,端上了一杯茶水之后,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脸色发冷。
显然,他把我当成了一般的神棍骗子了。
坐在他们家里,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沉闷。钟大姐说她总是能够看见自家的小孩在房子里跑来跑去,一回头,又不见了。她的神经明显地衰弱了,语言没什么逻辑,颠来倒去的,说不清楚。我望气,看见她虽然体质虚弱,并没有沾惹邪气什么的,只是有点儿阴。
我听了一会儿,咳了一下,说我能不能问一下闹闹死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大姐立刻就崩溃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而是老米,虽然半信半疑,还是将当日之事讲给我听。
原来,当时一出事他便立刻赶回了家里,当时钟大姐吓瘫在地上,除了打电话给他之外,竟然都不知道要干吗,警都是他报的。家里面乱七八糟,他来到浴室里面的时候,他死去的儿子闹闹已经被他老婆给抱了下来,双手双脚的绳子还没有给解开。那绳子是平时上网的那种网线,内包铁心的那种,他想解开,结果弄不断,捆得死紧,最后还是用刀子给割开来的。孩子当时已经断气了,血流了一地,是从头颅上面流下来的,有人用钉子在头顶凿了七个洞眼……
老米说着,情绪也很愤怒,我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了大概的情况――除了头顶处北斗七星勺子状般的凿了七个孔外,在孩子的肚脐之下还被割开了大小一样的三道口子,有被火烘烤的痕迹,有油流出。但是这都不是他儿子真正的死因,闹闹真正死于窒息,是被用一根布带之类的东西勒住了脖子,然后吊在浴室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活活吊死的。后来法医在闹闹的脖子上面发现了红色的丝线。
还有一个情况,闹闹生于2004年8月29日,甲申猴年壬申月庚辰日,折合成农历,就是七月十四。
而闹闹死的时候,距离他四岁的生日,还有整整四个星期。
老米说儿子死后的几天,他就听家里面的老人讲,这里面可能有巫术弄鬼的痕迹,他就仔细回忆,想起当时的场景,确实古怪,阴森森的,然而当时悲伤,哪里注意查看那么多?后来警察跟他讲,说屋子里面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附近的居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人。这个案子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然后就挂了起来,至今仍然没有音讯。
他们前一阵子在忙着跟那个房东打官司,也就没注意这事,结果他老婆最近这一个多星期都是半夜惊醒,一身一身的大汗,说见到闹闹了,后来白天都会出现幻觉。去了医院也没有个说法,最后没得法子,所以才尝试着找懂这方面的人,来帮忙看看。
我皱着眉头,心中越发地沉重起来。
在十二法门中有讲,头为精明之府,五脏六腑的精气皆上升于头部,十二经脉中,手、足三阳经也均起于头中七窍,乃神魂汇聚的地方,人之七魄藏身的海底轮、脐轮、太阳神经丛、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最后也汇聚于此。将这头颅凿开七个孔,很明显就是用离魄钉锁住七魄,而脐下的三刀,则是勾取此小孩的魂体……
我已经有了七成的肯定,这又是一起炼制小鬼的案件,而且这法子,比罗二妹的更加恶毒――这可是用活人的神魂来炼制,手段之凶残,筹谋之缜密,行事之恶毒,不是一般人所为。而综合了这小孩的生辰与死辰,以及生前便能够沟通阴阳的特殊体质,所练就而成的小鬼,那可不是寻常的厉害。
这种处心积虑弄出来的小鬼,比朵朵这种懵懂无知的小家伙,要凶暴无数倍!
因为,越是干净、无垢的灵魂,被这种邪门恶毒、令人发指的法术沾染之后,就越是饱含着怨念,这怨念达到一定的程度,便能够以力量的形式表达出来。
这一回的事情,可能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