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完,黄菲没有说话了,她闭上了眼睛,鼻息咻咻,脸微红,睫毛止不住地发抖。她羞涩地说道:“吻我!”听到她这动情的召唤,顾不得门外有可能的监视,我搂住她的头,轻轻地、温柔地、坚决地将嘴唇覆在了她的粉嫩红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条滑嫩的游鱼就钻入了我口中。
又香又滑,有淡淡的血腥味、泪水的咸味,以及……
我醉了。
当天下午我返回了大敦子镇,我母亲对我又是一阵唠叨。
她说我走的这些天里,黄菲那个妹崽过来看了她和我父亲两次,每次都提着东西,营养品、保暖衣,诸如此类,果真是个孝顺的娃娃呢,怎么样?反正你们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要不然就趁这一次办了吧?她拿着黄历,翻给我看,说三月十三,农历二月初六,这天宜嫁娶、进人口,上好的良辰吉日,而且算过了,八字相符,在一起一定能够幸福美满的。
我苦笑,说这八字,到底是找谁算的啊?
我母亲叉着腰说瞧不起人吗?她跟着我外婆那么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算个八字、定个时辰的小事情,未必还要去难为别人不成?――得,我就知道是她老人家自己窝在房里头琢磨的。
我摇摇头,没有接这个茬。
我少小离家,一直在外奔波忙碌,还真没有享受过这般的悠闲生活,除了负责父母的一日三餐之外,几乎不用操心别的事情――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我主要的心思,都花在了对朵朵这个学龄前小朋友的教育上。我去镇子上的书店买来了识图写字的书籍,又从储物间中翻出了好多小学时期的课本,看着当年那幼稚而单纯的笔迹,心中不免又陷入了童年时的快乐。
少年时的伙伴,同桌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在几百上千个小朋友面前做升旗手……
那是多么年少青葱的岁月,时光像少年一样飞啦。
不精彩,但是值得回忆和用一生来做珍藏。
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早早地起来,然后按着固体的法门打一套拳,练练筋骨、压压韧带,满院子地蹦跶一番之后,一脑门子的汗,在头上像雾霭,凝而不散;然后我会去菜市场买菜,有青菜,更多的是肉,我喜欢吃肉,变着法地做,排骨、红烧肉、白肉红肉、鸡爪子……按着食谱变换,一时间我的厨艺猛涨,吃得我父亲猛伸脖子,说我母亲做了一辈子的菜,都没有做得这么好吃――其实我母亲做得很好吃,只不过是惯于节省,不舍得放油和材料的缘故罢了。
除了买菜之外,当然还有内脏和二锅头。
然而这道经典名菜肥虫子早已吃腻,于是我决定将其放养――爱溜出去,就溜出去,也不管吃个啥,肚肥肠满回来便是。这段日子肥虫子快乐得很,大敦子镇是个小镇,周边都是农田和起伏的山,还有一条大河从镇子边平缓流过。恰是春季,万物萌发,它这讨债鬼是老鼠掉进了油缸里,幸福得浑身打颤,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看看是不是做梦。
难怪大多数养蛊人要居住在乡下,极端的甚至居住在深山老林子中,大概因为蛊的习性和食物吧。
朵朵的学习也在抓紧当中,由于她和小妖朵朵平分半天的灵体掌控权,而白天阳气旺盛的时候,她又需要栖息在槐木牌中休养,如此一计算,倒是隔天一个课时。我也乐得放松,小妖朵朵在的时候我就备备课,顺便研习一下放下已久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这是一本实用性和理论性都很强的书,温故而知新,每一次研习,总是有一些新的发现,让我更加明了,视野开阔。
值得一提的是,槐木牌被飞刀七误扔一镖之后,无恙,但是表面的浮雕却少了一个棱角。
我有些担心,求助于远在北京招摇撞骗的杂毛小道。他先是让我仔细描述了槐木牌的情形,然后像一个卖保健品口服液的售后服务员一般,拍着胸口跟我保证,说没有事,无妨。说完他嘻嘻笑,问我跟那警花软妹子进展如何,我说你算算呗。电话那头沉默半天,说必分无疑。为何?八字不合,五行缺土,不黏糊。我呸了他一口,骂他乌鸦嘴,赶紧滚蛋。
他在电话那头很欢乐,说北京的人民很热情,特别是服务行业,真的是有大国风范。
谈到这里他来劲了,说他在这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去xxxx夜总会(此地是全国淫民心中的“圣地”,2010年被关张后,风靡网络)。
他跟我宣称,他,萧克明,定然要去潇洒一回的,必须的,妥妥的。
杂毛小道欢乐潇洒,而我则蛰伏于故乡的小镇,实行着我的鬼萝莉养成计划,而黄菲,则赌着气,真的没有再主动联系我。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关于时间和信任的约定的到来。
一年之约。
当年桃花少年瘦,苦等梦中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