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皇甫流澈和皇甫流风她只能选一个生活。
虽然他们两个在她的心里占着同等的分量……
可是他们无法三个人一起生活,而她也已然选择要跟皇甫流澈生活。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时而会在想到皇甫流风的时候心痛难当,可是很快,又会因为生活的繁忙儿没空想起他了。
只要以后不见面,她肯定能回归没有碰到皇甫流风时,和皇甫流澈那样简单无拘无束的生活的。
可是眼泪,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呢?
而心也是空落落的,仿佛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悲伤和痛苦不断地往里灌,越来越浓,快要把她逼得窒息。
忽然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
贝可人一颤,下意识回头,那满脸的泪水都落在了皇甫流澈的瞳孔里。
皇甫流澈下颌紧绷,脸色铁青。
他当然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他的新娘居然因为别的男人的电话,而哭得泪如雨下!
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责怪她呢?
“流澈……皇甫流风他……他要走了……”贝可人难过地抽噎。
皇甫流澈忍着心脏的绞痛,淡声应着:“去哪?”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奇奇怪怪,我……听不懂……”贝可人睁大了眼,“他说要见我最后一面。可是我……拒绝了……流澈,你不要不高兴……”
最后一面?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马上就离开。”贝可人黯然着,“他要去哪呢?”
皇甫流澈拿过电话机,把电话录音调出来——
……
漆黑的夜里,别墅里大门紧锁,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贝可人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大力拍着门:“皇甫流风,皇甫流风,皇甫流风……我来了,我来跟你见面,皇甫流风……你出来啊,皇甫流风——”
没有一丝的声息。
皇甫流澈一把拉开她,抬脚用力去踹门。
可是那门那么森严,踹了无数次都纹丝不动。
掅急之下,皇甫流澈爬上雕花大门,翻身进去,立即引得防盗门的警笛声大响。
“流澈,开门,我也要进去,让我进去!”
双腿在发抖,肩膀也在发抖。
那个电话,她没听明白皇甫流风的意思是要去死?他怎么会去死呢,他不会去死的!
可是当皇甫流澈说出猜测后,她竟怕得要昏厥过去。
一楼是日式木门,皇甫流澈只两脚就踹开了。
一进门,就听到浴室里的水声……
又是两脚,踹开了浴室门,皇甫流澈打开灯,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抽气,退后几步。
浴缸里,皇甫流风的身体僵硬,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
手腕上的割口里血还在流,泡得浴缸全是刺目的鲜红。
贝可人刚冲进来,眼前就是一阵眩晕,紧紧地抓住皇甫流澈的衣袖,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可以存活的稻草。
“他……他死了吗?”
皇甫流澈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身子,还是软的,还是温热的。
只是……鼻息微弱,而身体,也在冰凉。
迅速地撕下自己的袖口,裹住皇甫流风在流血的豁口。
从浴室里捞起他,一浴缸的鲜血淋漓被带动,他踩着血水,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皇甫流风……”贝可人在原地怔了半晌,紧跟在皇甫流澈身后,想要追随而去。
可是她的双脚发软,走几步,又摔在地上。
眼见着皇甫流澈就要抱着皇甫流风走掉,她惶恐地大叫着:“不要走——皇甫流风,不要走——”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她的体内流失。
心脏那里,被挖走很重要的一部分,这种丢失感,似乎似曾相识。
她用力抱住头,头部闪动着无数的白光碎片。
可是努力地想要去拼凑它们,最终却一片徒劳……
白光全部淡去,又变成了无垠的空白。
贝可人突然从怔忡中惊醒,爬站起来,冲到门口,大门敞开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皇甫流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