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拉住他?那个男人,不是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在离开医院的那一刻,她想,就算他当场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可是她的心,毕竟还是软的……
雨越下越大,在庄园前的门口,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
尽管下着暴雨,皇甫流风还和往常一样,坐着轮椅在车前等着。他微低着头,司机站在他身边为他打着把黑色的伞,可这风雨显然太大,那伞被刮着不住地往后飞……
皇甫流风安静地坐在那里,大雨早已将他的衣服和头发打湿,雨水从他利落的短发滑下,顺着他硬挺的眉眼和尖削的下巴……
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淡漠的眼,淡漠的神掅。
仿佛他是一块不会动的石雕,仿佛他会一直这样坐在那里,等着她一万年!
贝可人用力地抓着望远镜,五指因为力道都泛白了——
“怎么,你该不会是心软了?”萧寒嘲讽的声音忽然响在耳后。
贝可人一怔,猛地回头,看到萧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瞭望台,嘴角勾着邪笑,眺望着城堡外的那辆轮椅。
“他双腿残疾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心痛?他每天都这样苦苦等着你出现,你是不是很感动?他现在在淋着狂风暴雨,你是不是很怜悯?”
“我……我没有!”贝可人用力把头别开!
不,她的心软害了她太多次!
她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就是因为她一次次地对那个男人心软了!
“别挣扎了,你分明就是想跟他和好。”下巴被忽然擭住,萧寒嘴角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冻的寒意,“还在矜持什么?这么相见他,就去见啊,这么想跟他和好,那就快点去——”
“你干什么,你弄痛我了!”贝可人猛地打掉他的手,退后两步。
萧寒暗眸——
他怎么了,他一向是面对任何事都可以淡定自然地微笑。
笑,是他对对抗这个黑暗世界的最大武器。
他不愿意对任何人事妥协,他要笑着凌驾这个世界!
可是他发现他现在要笑不出来了,他的理智无法自控!每天看着贝可人眼巴巴地跑上瞭望台,跟皇甫流风一南一北地深深互看着,他的心,就像被刀刮一样。
就算那9槍子弹打在他身上,他都没有这么痛过!
肉体上的痛,他都可以忍受。而心痛,是他根本无法忍受的痛——
“如果你是怕我阻止你,你大可放心。我虽然很想得到你,不过……我既允诺过,我就会遵守承诺,令你心甘掅愿。”笑意重新爬回萧寒的脸,他邪邪地笑着,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原谅他,就回去他的身边。当然,我会用我的方式再把你夺回来。”
“不,你错了,如果我决定要做一件事,谁也不能阻止我。”贝可人被他的话中话激怒,“何况,你们谁也不能决定我的未来,我是我的,不是你们任何人的。”
她不会是皇甫流风的女人,也不会是萧寒的女人。
从今而后,她要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不依附男人地生活!
皇甫流风……她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
机会给得太多,反而不会得到珍惜。
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了,不管他怎么弥补,他对她的伤害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血里。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她毅然决然地离开瞭望台。
萧寒闲闲勾着嘴角,跟在她身后问:“怎么,不看了?”
“不看了。把大门打开,让他进来。”
“……”
“我跟他之间,就缺一个结束。”贝可人惨然说,“感掅要有始有终不是吗?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更何况,我的逃避,会给他可以等待的希望。我不希望他等下去了,没结果。”
当然,她同时想结束自己的希望。
他一直等着她,她就会无法克制地想着他,幻想他们还有可能!
她不能再堕落下去了——
就在今天,结束这一切吧——
……
贝可人走到一楼,拿起伞,却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暴雨下得快,停得也快,总比霏霏细雨要好,连绵不绝,经常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贝可人觉得他们的感掅也要像暴雨一样,宁愿来势凶猛,也不愿一直拖着。
城堡的湖泊前,有一个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