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他很痛苦,喝得这样醉,几天没有睡觉,高烧也应该捱了几天了。
贝可人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选择走回房间。
还有机会再逃的!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皇甫流风!
大床上,皇甫流风痛苦地皱着眉,嘴唇幽紫,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
“皇甫流风,你感觉怎么样?皇甫流风,皇甫流风……”她轻声地叫他,“把这药吃了。”
贝可人让服务生帮忙,强行把药丸放进他嘴里,又给他灌了几口水,
然后她在床边坐下,在他的额头上覆上冰袋,用湿帕子一遍遍擦拭他的全身,替他擦去汗水,和浑身的焱热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病床上的人舒展了眉头,不再那么难受时,天已经蒙蒙大亮……
贝可人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她觉得不断帮他擦拭和揉捏的双臂都要僵掉。
忽然想起两年前,皇甫流风第一次高烧,幼稚地让她干这干那,她忍不住轻轻弯起嘴角。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一动。
“你醒了?”贝可人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发现没有那么烫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皇甫流风迷迷蒙蒙地睁着眼,意识有所清醒,看到萧琪的脸。
他怎么在这里?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贝可人慌忙伸手过来,扶着他的身体靠在床头。
他却是不领掅地推开她的手:“走开……”
贝可人抿抿唇……他的反应让她的心掅很难受。
可是,他现在是病人,她不能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
“你发高烧了。”贝可人温柔说,“你渴了吗,要不要喝水?你饿不饿?”
他的嘴唇那样干燥,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她转身给服务台打了电话,又倒了一杯热水,走到床头:“你在生病,要喝热水……拿着,小心烫。”
烦躁地一把打将水杯打开。
整杯滚-烫的开水猝不及防地浇在贝可人的手上,杯子也跌落在地。
贝可人下意识把手缩回去,可是为时已晚,整个手背都烫得红肿了……
皇甫流风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看了看手里的腕表,起身,把外套穿在身上,身形微微有些踉跄地离开了房间。
走到电梯门口,乍然看到上面亮起的红字,他微微一愣。
而这时,服务生正推着餐车经过,他怒目问服务生:“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开的电梯?”
“皇甫总裁…这是您昨晚自己开的……”服务生唯唯诺诺地应道,“您昨晚高烧又醉酒,可能意识不清楚了吧……萧小姐照顾了你一晚,还特意让我弄了些白米粥和肉松……”
皇甫流风闻言一怔!
是他自己开的电梯,那她——是没看到这电梯在运营,还是看到了没有逃跑?
沉吟了一会,他调转了方向,朝回走去。
房门还维持着他离开时那样没有关,萧琪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连他走进去都不知道。
忽然,一颗豆大的水珠从半空落下,砸在她通红的手背上。
皇甫流风一怔,紧接着,又看到几颗泪珠落下去。
贝可人仿佛在极力压抑,哭得没有一丝声息。她咬住唇,飞快地抬手擦了下眼睛,想要把泪水擦去,却擦得一手更多的泪水。
她用力咬住唇,终于憋不住,难过地啜泣了一声。
她觉得她真是傻瓜,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走!
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啊——
一个人影却忽然投在她的身上,还没等她抬头,皇甫流风握起她被烫伤的那只手,想起刚刚的一幕,眼中闪过懊悔之色。
转头,朝随后跟着他进来的服务生道:“去拿一支烫伤膏来。”
服务生应声,放下餐车离开。
“不用!”贝可人猛地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低着头,就要往洗手间冲。
他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