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试图做一些激怒他的举动,好让他早点把她赶出去,她打坏了佣人口中“少爷最爱的摆盘”,“烧掉了少爷珍藏的书籍”,剪破了少爷“最喜欢的大衣”,可是,南宫风烈从来没有发怒过。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Jane已习惯每天坐在窗前看那片蔷薇,隔着一条小溪望过去,远处是她的家,如果大林和小林知道了她住进了这幢豪华的庄园,一定会惊讶得尖叫,还有梵妮,她会怎么想呢?
Jane拄着拐杖走在蔷薇丛间的小径上,不时看着远处坐在精雕铁艺桌前喝茶看书的男人,要做点什么坏事好呢?
这样的日子太沉闷了,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偏偏南宫风烈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似的……
突然JANE的脚下一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小径尽头,一脚踩进了游泳池里!
水很凉,Jane才张嘴呼叫,水就大量地涌进了进去,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Jane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没有人知道她落水,院子里除了她就只有南宫风烈,那个男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没有别人。
受伤的脚让她无法挣扎、游动,她根本毫无求生的能力。
Jane双手胡乱挥舞着,意识渐渐空白,迷糊中感觉有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咳,咳咳咳……”她微微睁眼,看到一双很美的红瞳,长长的睫毛像浓密的草,水沾湿了他的短发,顺着根根碎发分明地落在她脸上。
南宫风烈将她打横抱起往庄园的卧房走去,他的怀抱是热的。
这是Jane第一次进南宫风烈的房间,压抑的灰黑色调,洛可可风格带来油画的厚重感。
她被放置在床上,他第一时间通知了医生,站在床边的他浑身湿透地盯着她,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丝担忧,眉峰紧紧地皱着。是她看错了吗?
JANE冷得浑身发抖,缩在被子里。她的腿伤未好,现在又感染了风寒,当天晚上就病了……
似梦似醒之间,她老是感觉有一双红瞳在注视她,是滚烫得灼人的视线。
一定是她搞错了,那个只有自己的男人才不会担心她呢。
暗色调的房间,华丽的帷幕垂下,猩红诡异的色泽。
南宫风烈站在床边,身影像是融入那片诡谲中,颀长的身形微弯,菲薄的唇贴上那个沉睡的女孩。
好像……接吻了呢……
柔柔软软的,是做梦吗?
她迷离着,微微磕着眼,高烧让她迷迷糊糊。
看清那张吻她的脸是南宫风烈,她就果断认定这是错觉,是幻想!
连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对她不予理会的这个骄傲男人,怎么会吻她呢?!
果然,当JANE醒清醒过来的时候,身旁空空的,哪还有他的影子。
JANE哑然失笑,真奇怪,她竟会做这种离奇的梦。
她可从来没有幻想过和他有什么,她很清楚自己身份的。
倚在床头,她无意间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画集,里面一页页的满满都是她的素描。
JANE诧异地睁大眼,心脏揪了起来。
沉思的她、看书的她、微笑的她、换药的她、睡梦中的她……
JANE的手指带着颤抖,一张张翻着。
原来在南宫风烈冷傲淡漠的背后,一直在窥视着这个世界,还有她……
JANE摇着头,仿佛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按住了自己的唇。
不是梦吗?那双炙热看着她的红眸,那带着热度的唇……
心慌意乱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脑子一片空白,不敢去想南宫风烈对她的想法!
她第一次乱了方寸,不知所措着,默默将画册放回原处。
她讨厌他的不是吗?她以为,他也一直不屑她的!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飞鸟和鱼,怎么会有交集?
JANE闭上眼,砰砰乱跳的心脏渐渐沉静下来。
唯一的面对方式,就是当做她从来没看过这本画册,她从来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着,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南宫风烈依然是那么冷漠,她只能远远见到他骑马、打球的身影,虽然每天晚餐都见面,隔着烛火他们不发一语,犹如隔着一个世纪般的遥远。
一个月后,JANE的腿拆了纱布,除了伤疤的痕迹,她已经可以活动自如。
南宫风烈再也没有理由扣留她,派人将她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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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回到自己的小屋,以为日子很快能回到从前的平静。
她打开梵妮寄来的一封封信,在信里梵妮表示她曾离家出走,在半途又被捉了回去。
家里早已给她物色了结婚对象,是她的远房表哥威尔逊。
威尔逊从小爱慕梵妮,Jane经常听梵妮提起。
“亲爱的Jane,我昨天去了巴黎最有名的占卜屋,用塔罗牌算出了我和风烈的未来……测算的结果是,我会为他在Z国诞下一名男……我查过了,Z国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南宫少爵……
不知道为什么,Jane看到这些信只觉得心烦意乱。梵妮怎么可能会和南宫风烈有孩子呢?他们甚至都还不认识……
……
“Jane,有你的客人。”
Jane打开门,看到尊贵的皇家马车,黑色大马穿着银色盔甲。
“Jane小姐。”维克礼貌地摘下帽子,“我代少爷向您问好。”
“你好,维克先生。”JANE点点头,面无表情。自她从南宫风烈的庄园回来后,每天他都会派医生过来为她检查,偶尔也会派维克过来送点食物用品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都会被她统统拒之门外。
“请上马车吧,我接您过去,让医生看看脚伤。您知道的,您还需要定期复查。”
“每天都有医生上门来为我包扎换药。”
“复查比较繁琐,需要精密的仪器查看骨科,拍片……还是送去庄园,设备更完善。”
Jane诧异,南宫风烈只是来这儿暂住,居然在庄园里准备了精密的医用设备吗?
“少爷的身体不好,离不开这些设备。”维克仿佛知道她的疑惑,“这次少爷来到小镇,也是来看病休养的。”
她差点忘了……如果不是南宫风烈身体不好,又怎么会从繁华的大城市来到这乡野小镇呢。
对南宫风烈的病情,JANE一点也不关心,不该是她关心的。
“走吧JANE小姐,医生们都在等你。”
JANE拎起裙摆,活动了一下双脚:“不用麻烦了, 你看,我的腿伤已经好了。以后也不必再来看望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维克似乎相当失望,还想说什么,Jane已经合上了门。
“Jane小姐,过几天是我们少爷的生日,我希望您能够光临。”维克又敲门说。
“抱歉,我恐怕不能去参加。”隔着门,JANE紧紧攥住了拳按在胸口,阻止她狂妄跳动的心。
另一只手还紧紧捏着梵妮寄给她的信笺,想到里面的内容,她再一次脑子空白了。
为什么遇到南宫风烈的事,她总会乱了心……
“您是少爷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很希望您能到场,如果您没来,我会感到很遗憾的。”
JANE贴着门,闭上眼,没做任何回应,直到听见门外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朋友?他会看得起她这样的朋友?
她以怎样的身份参加他的生日呢?既不是恋人,也不算朋友……
什么都不是,这样的她,凭什么去参加他的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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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Jane果然收到张生日邀请函, 还有一套晚礼服。
打开高级的丝绒盒子, 上好的绸缎剪裁出完美的人鱼线条,配套的项链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Jane心意已定,把礼物盒原样包回,交给邮差,退了回去。
南宫风烈生日那天下起了暴雨,阴暗的天空布满拨不开的鸟云。
Jane克制着往窗外看的念头庄园和平时 一样, 在阴霾的暴雨中安静得犹如墓园。
傍晚时分,家门又被敲响了。维克披着斗篷大衣,湿漉漉地站在门外。Jane稍稍打开一条门缝,带着警惕。
维克诚恳邀请:“今天是少爷的生日, 他邀请jane小姐过去晚餐。”
“不,我不能参加。”Jane再次拒绝。
维克伸手抵住门: “Jane小姐, 如果您不去,明天少爷就要离开维尔纳了。
Jane心下一沉,有瞬间的失落,很快勾起唇微笑道:“祝一路平安。”
走吧,他根本就不属于维尔纳小镇。只要他离开,她的心就再也不会乱了是不是?
……
一整夜的暴雨搅得Jane心神不宁, 翌日天放晴,Jane早早动身与大林小林去河边捞鱼,结伴而行的还有两名小镇青年。
有风,Jane站在河边感觉冷,两个青年同时脱下外套递给她。
大林站在河里拿着渔网:“难道你们 没发现我也很冷吗?”
“整个维尔纳的男人眼里都只有Jane。”小林护着鱼桶笑,“有她在,当然没人能看到我们了。”
“可是整个小镇的男人都配不上我们优秀完美的JANE啊。”
“胡说啊,最近不是新来了一个富人,我看他就跟JANE十足登对呢。”小林揶揄地笑了。
“啊……”大林也笑了,小脸绯红说,“如果我未来的老公长成他那样,吵架的时候我抽我自己。”
话落,大小林一起笑了。
JANE低下头,她们都还不知道,南宫风烈很快要离开维纳尔小镇了……
“快看啊, 是那个富人!”忽然,小林从小河跑上去,拎着裙子激动着喊道。
Jane仰头看去,一列马队经过大道,南宫风烈一身王子骑装,蹬着长靴,高雅又尊贵。
大林红着脸朝马队跑去,跑到中途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狂奔回来躲到一个小青年身后:“哎呀哎呀,他过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南宫风烈脱离马队朝她们策马而来。
JANE是表现得最镇定的一个,但她的心……其实此刻也并不平静。
南宫风烈握着缰绳,勒马而停,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俯瞰着她。
大林小林夸张的尖叫声很刺耳——
Jane心口没来由地一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好,南宫先生,听说你今天要走?”
他是来向她道别的吗?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她很意外……
“嗯。”
“那……祝你平安。”她干巴巴的,挤出一个很艰难的笑容。
南宫风烈红色的瞳像盛开的火莲,冷冷地扫过她身旁的两个青年,又落在她肩上的外套上。他一挥马鞭,Jane身上披着的外套便落在地上,两个青年也各挨了一鞭。
南宫风烈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稳稳落在她面前。他很高,起码有六英尺,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让他有威震全场的气势。
Jane 下意识往后退,想要拉远距离,纤腰却被一双手箍住。她还没来得及叫喊,身体已经被托上马背。
大马前脚跪地,温驯地等待主人上马。
“……放我下去!”Jane用力挣扎,依然被男人牢牢禁锢住。
南宫风烈双手圈着她,抓稳缰绳:“别乱动。”
“JANE!”大小林懵了,不知情况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路边的马队早在等待,维克骑着大马迎在最前头。身后的小河、绿草坡、大小林都被甩远了……
Jane越来越慌张:“你要带我去哪儿? ”
头顶传来磁性的声音:“巴黎。 ”
法国巴黎13橡树,南宫家族的所在。“你不能这么做,这是绑架!放我下去!”
“只要我想,没有不能。”他张狂地宣告。
“你……你想带我去干什么?”JANE越挣扎,那只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就箍得越紧。
“娶你。”
维克诧异,少爷的婚姻根本没有自主权,能娶谁还需要南宫姥爷决定。
可此时此刻,南宫风烈说的那么坚定,仿佛谁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JANE更是震惊得无可比拟:“我还没有答应!”
“你会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隐藏得太好了,她一点没有发现。
“不知道,失眠的那天晚上。”遇到她的那个宴会他找到了自己的心。
Jane怎么会知道,她的人生从此开启了新的篇章,在巴黎等待他们的,有梵妮,威尔逊,南宫姥爷,以及未来的孩子。
……
很多年后Jane曾偶然问过他,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去维尔纳休养。
如果他不去维尔纳,不住在河对面的庄园,不去打猎,或者猎犬没有咬伤她,那么他们就不会相遇并相爱了。
南宫风烈淡淡的说,因为那是有你的地方。
一切相遇其实无关缘分。都是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