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儿话还没说完,司天麟的槍头一转,槍口逼着自己的头颅:“不用你,我自行了断。”
白妖儿的手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掌心,差点身形不支,跪下去。
“司天麟,你不要乱来!”
她的喉咙咔着气,话都开始说不完整。
司天麟疯狂的样子,真的像是会随时叩响扳手,嘣了自己。
他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么……
“你不是想杀了我么?”他姓感的嗓音从薄唇里吐出。
她只是吓吓他,怎么可能真的让人杀他?
就算是伤害他都不可能……
白妖儿的决心,也是伪装出来了,只是不想跟他再纠緾。
“妖儿,你是我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是,”他微笑,“就算是死,你也只能刻在我的墓碑上!”
毁灭姓的宣言掷地有声,教堂里寂静非常。
“司天麟,我叫你不要乱来!”
白妖儿揭下头纱,就要往他那边冲过去。
司天麟将槍口抵着自己的头,冷声:“没有选择我以前,别过来。”
“……”
“除非选择我,除非让我死。”他的眼中掠过一丝阴沉,“我在你们的婚礼上死了……鲜血祭奠。就算我死了,你也会一辈子记得我?”
白妖儿真的很想给他一个耳光,将他打醒了。
“为了我这样的女人死掉,值得么?”
“连你这样的女人我都得不到……”他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还活着做什么?”
他其实挺羡慕南宫少爵,拥有的够多……
忠心耿耿的仆人,为他护死的母亲,爱他一心一意的女人,还有一双儿子!
“司天麟!”
“选择啊,一起死,还是……”司天麟目光邪丨魅,将槍口更紧地顶了下头颅,一副马上要放槍的动作。
“不要!”
白妖儿冷声,“我承认我这场婚礼就是逼你给出解药,就是演给你看的。我压根就没想过,婚礼可能会如期举行……”
“是么?”司天麟眼神邪气地流转,似笑非笑。
“如果我要举办婚礼,偷偷的就行了,还用得着大张旗鼓让你知道,让你来搞破坏?”
司天麟轻笑不语。
就算白妖儿偷偷的,他也能知道……
她的所作所为,他都听得见。
他的手指抚摸着耳垂上的耳钉,这个窃听器让他痛苦很多,是他最痛苦的根源!
就像白妖儿,他明明痛苦万分,却拔不掉,在他的心里生了根,紧紧裹緾。
要丢掉她,除非连着他的心脏都挖掉。
“过来。”司天麟伸出一只手,“你选择我,这一切都结束了。”
白妖儿脸色微怔,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在思考什么。
司天麟扬高音量:“过来,白妖儿!”
伸出的左手,在空中准备接受她,邀请她。
“白小姐……”威尔逊有些焦虑。
白妖儿用手拦了下他,摇摇头,提着裙摆朝那边过去——
司天麟死灰的眼眸开始发光……
随着她走向他,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奇异的亮。
长长的白色裙摆拖着地上的花瓣,红与白的交汇,像雪上滴落的鲜血……
司天麟的眼眸漆黑冰冷,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直到她站在他面前,手覆上了他手上的槍把:“我来了,槍给我。”
“……”
“司天麟,把槍给我!”
司天麟紧紧地抓住手槍,抬眸盯着她,似乎是不敢置信。
在那一刻,白妖儿看到他眼底有某种脆弱的东西在碎掉……
“真的选择我么?”
“我叫你把手槍给我!”白妖儿只是执着于那把槍。
司天麟咧唇大笑起来,手猝然松手,落到白妖儿的手里。
她接过手槍朝后退了几步——
司天麟根本来不及捉住她的手,她把槍按在自己头上。
“白小姐。”威尔逊离开轮椅,几步朝这边奔来。
白妖儿握着手槍一步步朝后退:“司天麟,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开槍了。”
司天麟坐在那里,黑色的瞳孔仿佛深夜最浓的黑雾,不冷不热地盯着白妖儿的动作,没有追过去,更没有害怕的表掅。
唯一的,是失落。
满满涨涨从胸腔里汹涌地翻滚着,要溢出来的失落。
他还以为她选择他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