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矜持告诉她,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简铭怎么肯就这样放她离去?
“等等!”他按住季凝。
季凝那点子小力气,若简铭认真阻止她,她怎么可能逃脱?
简铭很体贴,怕弄疼她,特意只用了不大的力气。
季凝倒也没真想和他挣吧。
“侯爷还有话说?”她蹙着眉,看简铭。
简铭见她似嗔非嗔的模样,心尖儿上便泛漾开一阵痒意。
努力控制着几乎想要翘起的嘴角,简铭耷下嘴角,依旧苦着脸:“你还没负责呢!”
“啊?”这回换做季凝惊诧了。
“负、负什么责?”她磕绊道。
负责什么的,她当真只是说说啊……不是!那只是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侯爷你要不要这么当真啊?
简铭确实挺当真的。
他腾出一只手,朝下指了指自己的身子:“你方才踢了我。”
那只手,之前原本是搂抱着季凝的。
这会儿突然离开了,季凝就觉得后背上顿失暖意,不喜欢……
“我何时踢侯爷了?”季凝微微鼓起腮帮。
缺失了温暖,已经让她不喜欢了,简铭这会儿还要诬陷她踢他?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都不够给简铭塞牙缝儿的!
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比方?
季凝迅速将脑中的更奇怪的画面挥去,义正言辞地面对简铭的“诬陷”。
简铭早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是不怕她的义正言辞的。
“就在方才,你醒来之前,你踢了我,很重要的地方。”简铭比季凝还要义正言辞。
季凝还想争辩的,听到“醒来之前”,便噤声了。
她恍惚记得,她似乎是踢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还……
“侯爷可要紧?”季凝顾不上回忆梦境,关切地问。
简铭都那种表情了,她不能不关心啊。
简铭眉头拧成一个“八”字,那意思,你说呢?
季凝见状,更担心了:“要不要寻了大夫来?踢了哪里?我看看!”
她竟然,要看看?
简铭嘴角抽搐。
他按住季凝想要往下寻摸的手:“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踢我?”
为什么要踢?
季凝眨眨眼,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见简铭还挺执拗的,季凝想着毕竟是自己伤他在先,观他情状,应该不是要命的伤,便是让着他一二也不妨事。
“我梦见了……一条蛇,”季凝老实地回忆梦境,“我讨厌蛇,就踢了它……”
敢情,你管那物事,叫蛇。
“你讨厌蛇?”简铭问。
“谁会不讨厌那东西?”季凝嫌弃道。
简铭登时被噎住。
听起来,“那东西”是挺讨厌的。
“有些东西,虽然……挺奇怪的,不过它也有它的好处……”简铭努力组织着语言。
这是怎样糟糕的说辞?
不仅糟糕,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反正,季凝是根本没听懂,她满脸写着“侯爷你在说什么?”。
简铭心里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儿。
这话他没法详细叙说下去了,懂的人自然就懂。
而不懂的人……简铭瞄了一眼季凝——
这就是个不懂的。
“再睡会儿。”简铭复又搂了季凝。
季凝困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简铭这会儿倒觉得困意涌了上来,怀中佳人这么可爱,又能一直搂在怀中,多美好的事?
他可舍不得浪费这大好光阴——
大好光阴就该用来做让自己高兴的事啊!
感觉到自己重又被简铭搂进了怀里,那种温暖的、熟悉的味道又侵袭了五官,季凝其实是很贪恋的。
不过,她是个有始有终的性子,怎么能容忍之前那桩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侯爷的伤不要紧吗?”季凝费力地从简铭的胸口仰起脸,问。
简铭垂眸,看着她极认真的小模样,想笑,忍住了。
“无妨,死不了。”简铭淡淡道。
死、死不了?
季凝瞠目。
都死呀活呀的了,还无妨?
“还是寻个大夫来吧?”季凝还是觉得简铭的伤不是小事。
尤其,还是她造成的,她心里有愧。
简铭看透了她的心思。
很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幽幽道:“其实也好办。”
季凝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只要你帮我疗伤,就会好起来的。”简铭道。
“我?帮你疗伤?”季凝更困惑了。
她根本就不懂医术,哪里会什么疗伤啊?
简铭又极认真地想了想:“或者,我们可以试试,我伤得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