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将心一横,猛然转身:“你不能都脱……嗯?”
对上的,是穿着中衣的简铭,带着疑问的眼神。
原来,所谓的“脱”,只是脱了外衫啊!
季凝很是松了一口气。
“脱什么?”简铭明知故问。
季凝动了动嘴唇,又闭上,再张开,再闭上……
最终,她气哼哼道:“侯爷怎么跑到床.榻上来了?”
这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了。
简铭咦声:“我不到榻上来,难道还躺在地上?”
他说着,故意苦了脸:“凝凝,夜深露重,地上很凉的。”
那模样,仿佛就是在说“我身子骨儿弱,地上凉,会落下病根的”。
季凝信他个鬼!
是哪个自幼习武的?是哪个在军中历练了十几年的?又是哪个千里奔袭南境前线,一口气都不歇,就一鼓作气剿灭了南楚的前锋部队的?
简铭那是铁打的身子,还怕地上凉?
骗小孩儿呢?
“凝凝?”见季凝咬着唇不作声,简铭又适时地唤了一声。
季凝听得头皮发炸。
之前他唤她“凝儿”,让她挺难为情的,但那好歹也算是夫妻之间的亲密称呼。
可是,凝凝……是什么?
怎么越听越像是喊小孩儿呢?
季凝神色变幻,脸已经红透了。
又羞耻又难为情,还特别想捂住简铭的嘴,让他别再像喊小孩一样地喊她……
几种情绪交织在一处,季凝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才对了。
她蓦地扭转身,再次选择背对着简铭,顺便蜷紧了身体。
简铭:“……”
季凝心里别扭极了。
其实,今晚与简铭同榻而眠,早在她的料想之中。
他们是夫妻。
就连萧寒,都没想过另外为简铭安置一间卧房。
若说之前,对于两个人之间的禁忌关系还有所猜测,那么现在,那重猜测已经越来越立不住脚,只差一个谁都不愿捅破的真相在那里,两个人显见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季凝心里清楚,她也知道,简铭亦是清楚的。
不然,她不会,简铭也不会几次三番地亲近对方,和任由对方亲近。
纵是默认了今晚注定与简铭同.榻的事,季凝心里的那道坎儿还是难以迈过去。
她原以为两个人只是安静地在一张床榻上睡上一宿,互不相扰,或许至多有些温馨之举……季凝不是没有肖想过,简铭可能会抱着她入睡。
那便抱吧。
季凝心内是这般默认的。
她喜欢简铭,简铭也喜欢她,他们是夫妻,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相拥而眠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然而,如今的事实却是,简铭好像屡屡地……撩拨她。
真的是撩拨。
从一开始故意说“我好看吗”,到后来说什么“脱衣服”故意造成误会,再到频频地向她散发着那种……魅力,季凝就知道,有些事简铭将要忍耐不住了。
寻常夫妻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季凝当然是知道的。
其实那种事,早在她刚入侯府的时候,就是理所当然发生的。
可是现在……
季凝的心里很乱,很乱。
“凝凝?”身后,再次传来简铭的轻唤。
又来!
季凝无声地叹气,没有回头。
腰肢上忽然一暖,季凝警然——
是简铭的手,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季凝屛住了呼吸。
接着,简铭似得寸进尺,手干脆地前探,整个覆在了季凝的小腹上,身体亦向前蹭了蹭。
于是,两个人的姿势,就变成了,季凝面朝墙,简铭在她的身后,搂着她。
这还不算,简铭甚至还拉过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将季凝整个裹进了被子里。
“不盖被,冻着可怎么办?”他在季凝的身后低喃。
随着他的声音,呼吸就喷打在季凝的耳后,季凝的身体瞬间绷直,紧张。
然后……
然后,季凝便觉得有一个温软的物事,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极轻极轻地……触了一下。
季凝耳中嗡嗡作响,脑袋里顺势空荡荡一片。
她已经知道,那刚刚触碰了自己耳垂的是什么——
是简铭的嘴唇……
他、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