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究竟没有如愿。
谁能想到,简铭居然忍住了。
感觉到简铭的呼吸与心跳皆恢复如常的季凝,很想问一问简铭:为什么?
这话她问不出口,心底的失落却是真真切切的。
失落,且难过。
季凝甚至不着边际地想,简铭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或者,因为别的理由?
曾经,简铭不曾亲近过郑淑,郑淑那时候已经因为那支簪子中了毒……
季凝的脑子,当时很有些混浆浆的。
她也差点儿中了毒,因为那只红玉镯子……
彼时,季凝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那么重要的事都没弄清楚,她怎么就沉迷于和简铭的亲近了?
季凝的眼中回复清明的当儿,感觉到简铭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简铭好像一直想这么做来着。
季凝总觉得简铭一直想揉自己的脑袋,跟给个宠物顺毛似的……
季凝抿了抿唇。
她才不喜欢只是做简铭的宠物。
只被呵护着,就算一辈子都被这样呵护着,有什么趣儿?
那样的一辈子,和做一个死物件,又有什么分别?
季凝不喜欢。
她于是拧着眉头问简铭,郑淑头上的那支簪子也是太后做的手脚吗?
季凝清楚记得,简铭当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揉她脑袋的动作都停住了。
不知道。
简铭是这样回答她的。
季凝遂明白了,简铭是真的没有查出来。
郑淑已经死去两年了,以简铭的能耐都没查出来。
季凝觉得这事实在不寻常。
郑淑是郑家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平国公会如此善罢甘休吗?
简铭说,自郑淑死后,郑家便与简家势同水火了。
水火,不相容。
平国公是狠简铭没有看顾好他的侄女吧?
如今朝堂之上的局面,王家以王丞相为首独大。
但自从郑贵妃诞下了皇帝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皇子,这个局面就在改变着。
那个小皇子被朝臣们寄予了后望,他的母家郑家自然也就变得不寻常起来。
郑家的势力,会随着小皇子的长大,渐渐做强。
太后与皇帝貌合心不合,她想要的,是王皇后将来诞下的小皇子成为大齐皇位的继承人。
从这一点上来看,太后与郑家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太后不待见郑贵妃不是一年两年了。
若郑淑的毒当真是太后做下的,平国公会不拼死力查个水落石出吗?
缘何两年过去了,都没有个结果?
这其中的缘故,要么就是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要么就是——
“郑淑的毒不是太后下的!”季凝道。
简铭闻言,亦缓缓点了点头。
季凝明白,若是放在从前,简铭或许会怀疑这个结论。
然而现在,季凝的那只红玉手镯是太后赐的,那手镯上的毒也是太后的手笔。
太后能这么明晃晃地用毒,两年前郑淑的毒又有什么难查的?
“如今,只看林芷查证的结果了。”简铭说。
他告诉季凝,那玉镯的残屑已经交给林芷去查了。
若林芷查得两次下毒皆为一种,那么两次有可能都是太后所为;若不是一种……
“那可就麻烦了。”简铭苦笑。
那也就意味着,还有第三种势力,想要简家人死。
又或者,不止第三种势力。
季凝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她不由得打了寒颤。
过往,她一向觉得简铭无所不能,厉害得无人能敌。
却不料,简铭的身边,真真是危机四伏。
季凝心中惊异,又存着些欣慰与庆幸:幸好,她在简铭的身边。
她自问不算十分聪明,却也多少能替简铭分担一二。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许久。
季凝记得,她与简铭说了许多许多话,也听简铭说了许多许多话。
简铭和她说小时候的事,说他父亲和母亲待他的好,说他最在意的那位长辈在他心里何等重要……
季凝渐渐听得痴了。
老侯爷和侯爷夫人是简铭的父母,对简铭好是人之爱子的天性。
可是简铭最在意的那位长辈……季凝听简铭的叙说,怎么越听越觉得那位前辈,是个女子呢?
那位女性长辈,显然不是季凝认识的简家的任何人。
不是老太太,更不是二太太。
那她是……
季凝昨夜后来困倦得很,脑子不大灵光了。
现在,回想起昨夜听来的种种,越发觉得那位女性长辈对简铭而言,不一般。
季凝的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贺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