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平白抱怨一句,就恼了?
简铭更觉头疼。
他怎么觉得季凝大有只许她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呢?
只许她莫名其妙地碰那种奇怪的地方,简铭连抱怨都不许了?
“你急个什么?”简铭移身形,挡住了季凝的去路。
他这般问着,心里已经开始鄙视自己了。
堂堂一品军侯的脾气呢?
没了,全没了。
面对季凝,他没脾气还不成吗?
季凝原就是说的赌气话,她还有太多秘密不知道,她怎么舍得走?
被简铭这般实打实地一拦,季凝心头的那股子委屈,登时也消散了大半。
她鼓着腮帮,盯着简铭。
简铭被那双瞳子盯得心软了,叹道:“你先招惹我的,你倒还有脾气了?嗯?”
季凝抿了抿嘴唇。
她知道简铭说的没错。
“侯爷不理会我,我只得自己……自己验证!”季凝犹道。
“我不理会你什么了?”简铭拧眉。
而且,你要验证,验证什么啊?
甭管验证什么,你也不能往……往那种地方碰啊!
简铭并没有意识到,他此刻正在做的事,是他过去最厌恶的事情之一,罗嗦。
是的,和一个人就一件事分辩来分辩去,一向被简铭厌恶为罗嗦。
他从来都是习惯发号施令,从来都是习惯他做好的决定,不许任何人更改,甚至提出异议。
这样性子的他,此刻却和季凝就着这么一件琐事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完没了地掰扯。
换做“正常”的简铭,早就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让季凝立刻马上住嘴了。
要么说什么壶配什么盖,面对“不正常”的简铭,季凝也忘记了平素的矜持。
她极认真地扬起脸,直视简铭:“我方才问侯爷是不是喜欢郑淑,侯爷没理会我!”
季凝觉得自己特理直气壮——
要是简铭刚才直面回答她,怎么至于有后来的事呢?
所以,都怪简铭!
被怪罪了的简铭闻言,表情古怪起来。
季凝是这样问过,他承认。
可是,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季凝,他连碰都没碰过郑淑,遑论其他?
简铭双眼瞪圆了
他好像明白了!
明白季凝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了。
她还说他“不嫌弃他”……
所以,这丫头是为了验证他是真的“不行”,还是真的不喜欢郑淑,才疏远郑淑,以至郑淑被人算计中了毒,也没法沾染到他的身上吗?
简铭嘴角抽搐着,实在不知道该夸季凝聪明,还是该无语了。
“你不喜欢郑淑。”季凝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不行”,你就是因为不喜欢她,才不肯接近她的。
季凝笃定。
简铭很想朝天翻个白眼儿:你可真聪明啊!
得出简铭不喜欢郑淑的结论,季凝比什么都高兴。
她这会儿也不急着走了,而是朝简铭凑了凑。
简铭警惕地盯着她,生怕她再有什么非常举动。
季凝见简铭这般怕自己的样子,很觉得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她故意朝简铭张开五指,晃了晃。
挑衅吗?
简铭眉梢微耸。
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这丫头真以为他怕她吗?
此刻,季凝弯着眉眼,朝简铭晃着手。
还是那只刚刚碰触过简铭那处的手……
简铭仿佛突然被雷击中,小腹有瞬间的绷紧。
他是个成年男子,自然知道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这丫头
简铭狠狠地磨牙。
季凝犹未察觉到危险。
简铭脸色泛红的模样,让她误以为他在害羞——
能让常胜侯害羞,季凝觉得自己可厉害着呢!
这般想着,季凝就越觉得得意了,唇角都弯成了一个弧度:“侯爷以后若是惹我生气,我可就……哼哼……啊!”
季凝得意地哼哼还没落实呢,便惊呼出声。
简铭疾步上前,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搂在了身前。
这还不够,简铭更紧向前抵进几步,直到季凝感觉到后背靠在了硬.物上。
简铭竟是将她抵在了墙上。
现在可好了,季凝的身后是硬邦邦的墙面,身前是简铭堪比硬邦邦的墙面的结实的身体。
这还不够,简铭还呼哧呼哧地在她耳边喘着气。
呼出的热气,把季凝的脸颊都熏红了,连耳根和脖颈间都染上了浅绯的颜色。
惊觉自己是怎样的处境的时候,季凝的脑中霎时间空白一片。
接着,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她好像,把简铭给,激怒了?
不是气愤的那种怒,而是……
季凝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尚得自由的右手按到简铭的胸膛上,试图阻挡些什么。
“你小声点儿喘气!”季凝嗔道。
简铭再这么在她的耳边呼哧呼哧的,她真要被烧着了。
简铭因为被她手抵着胸口,柔软的手掌之下就是他的心脏,而那只手,那只属于季凝的手像有某种神异的力量似的。
那种神异的力量,牵引着简铭的心脏,失了分寸地急跳起来:咚,咚咚,咚……
怎么还心跳得这样快了?
季凝微圆了嘴。
“下次还敢不敢了?”她听到简铭喑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着。
她的耳朵,快被烧透了。